“哈？”楚轻舟目瞪口呆，“是谁？”

“不对！”她反应过来了，狐疑地看着监察官，“你在混淆概念，舞伴和感情归宿怎么扯上关系了！再说我们可是同性，真要说不合适也应该用这个原因吧！”

监察官一愣，似乎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误。

“还有，既然你不想当我的舞伴，你还想和谁跳？”想到那个莫须有的舞伴，她心里一阵不爽，黑沉沉的眼眸眯起，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表情。

“我没有不想当您的舞伴。”他郑重地回复，然后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下，垂下眼眸安静地说，“没有谁，只有您。”

楚轻舟用手捂住脸，挡住了自己因突如其来的盛大欢喜而上扬的嘴角，还有脸颊处的无名热意。

埋了一会儿，实在抑制不住，她抬起头，笑得眼睛都弯起了，声音却又低又轻，像是在说悄悄话：“我好高兴啊！”

伯希瓦尔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忽地说：“您之前答应了与我跳一整场舞会，但仅有开场舞的舞伴是我。所以——”

他弯下腰，右手平展，按照礼仪该保持至少1米的距离被缩短到了一半，眼底流溢着让她陌生的情愫，“所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邀请您跳一支舞？”

她回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前一步，整个人几乎埋进他的怀中。

隐隐绰绰的乐曲穿过彩绘的玻璃传到寂静的花园，偶尔被不远处的喷泉声淹没，皎洁的月光下，她与舞伴终于开始了今夜的第一场华尔兹。

系统的指挥声不知何时消失了，她靠在监察官的胸前，静静地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放松身子，任由他来带领舞步。

“你还好吗？”情绪平静后，她才后悔刚才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反而忽视了这位被亲人攻击理应受伤最严重的人，“我才应该道歉，对不起，忽略了你的心情。”

“想要安慰的话，我随时在这里。”她小声说道，双手揽住了监察官的腰，与他紧密地相拥。

不会有比现在更加幸福的时刻了……

伯希瓦尔轻呼一口气，眼眶莫名的涌上一股热意，等待了许久最终不抱期望的幸运时隔多年终于愿意垂怜于他——但这幸福与飘渺虚幻的月光何其相似？

他看着穿过树冠落在地面上的细碎光斑，想将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想让她永远都忘不了这幕场景，伴随着这些想法，一个黑暗又极端的念头蓦地浮现在他脑中。

他的手微微移动了下，沉浸在被拥抱的温暖和安全感中脑袋晕晕乎乎的小说家就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拥抱要专心，才能有效。”

于是，突如其来的强烈自毁欲就如同被摇晃的树影打散的月光，泡沫般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微微低头，将下巴轻靠在了她的头顶，揽住她腰部的手不自觉越来越紧，却始终控制在不让她感到疼痛的力度，爱欲似是泉水，源源不断地从他心脏中涌出。

喜欢、喜欢、好喜欢、最喜欢……喜欢到心脏似乎要炸裂了一样。

“那——要交往吗？”

他表情空茫地看着怀中的小说家，她抬着头，一如既往地挂着笑，但似乎又细微的与往常有所不同，这才意识到不知怎么，自己竟然将心中的想法说出了口。

楚轻舟耐心地重复：“要交往吗？”

“为什么？”监察官表情空白，整个人和宕机了似的。

“为什么？”楚轻舟笑了下，“两情相悦的话，交往不是顺水推舟的事吗？”

低头喃喃着“两情相悦”的监察官像是坏掉的复读机，被可爱到的小说家眼含笑意，第三次问道：“要和我交往吗，伯希瓦尔·卡特？”

然后她再次被拥住了。

“是的，我想要和您交往。请和我交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激动的语无伦次，“我好喜欢您，喜欢到心脏都快停止了。”

恋人的拥抱如同一只柔软又狭小的沙发，将她紧紧包裹住，楚轻舟在他怀中蹭了蹭，垂下眼帘，悄声道：

“那就把我抱的更紧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