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塞冬,波塞冬————”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愤怒致使皎皎眼珠变得通红,幽深的红色如地底澎湃汹涌的岩浆,烧得皎皎眼眶都在生疼。
幽蓝的鳞片一片片从他脸颊生出,耳鳍从小变大,根根分明尖利的耳刺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仿佛淬着世间最致命的剧毒。
他的双手也变回了蹼爪,透蓝的蹼爪血管根根分明,深蓝近乎紫色的血液在冰蓝的皮肤映衬下极具危险。
他的幽蓝长尾也变长变粗了许多,血液在长长的鱼尾下沸腾,幽深的水系光泽似是为鱼尾披上一条锐不可当的纱衣,鳞片怒张竖起,片片似锋利的刀片,仿佛碰上一点就能剔下数片血肉。
皎皎长尾一掀,即便跟波塞冬隔着数百米的距离,鲛尾的虚影还是划破长空甩向了波塞冬侧脸。
“雕虫小技。”波塞冬不躲不闪,眼都不曾眨上一下,他只一抬手,皎皎的全力一击瞬间化为乌有。
他张手朝皎皎抓去,无形的手扼上皎皎纤细的脖颈。
那一刹,皎皎所有力气手段仿佛都被这只无形的手封印,他拼了命挣扎,却连自主呼吸的权利都被剥夺。
他痛苦至极,眼珠都开始翻白。
此刻的他就像是被按在砧板上脱水的鱼,除了无力的垂死挣扎,什么都做不了。
太强了。
他跟波塞冬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他既救不了他的族人,报不了仇,也……也救不了谢先生,救不了任何人。
他还是成了他们的负担,拖累了他们。
不甘又愤怒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这些时日经历的种种在眼前闪回,大大咧咧的赛百科、嘴毒心善的向阳、勇敢无畏的林赝、温柔体贴的谢先生……
想到为他而死的谢重光,皎皎失去焦距的双眸一下恢复了神采,他张大嘴,无声地、拼尽全力地、爆发式地尖啸,鲛人最具攻击性的音波冲开桎梏冲上云霄,直击波塞冬面门。
波塞冬到底被影响得后退了半步,他长眉一拧,丢脸的不悦让他彻底失去耐性。
“本以为你会像你父辈一样识时务。”
波塞冬的虚无之手一把扇上皎皎,皎皎颈骨应声错位,鲜血喷涌。
手掌再度掐上他的脖子,他的尖啸戛然而止,脸部瞬间充血发胀。
他奋力甩着尾巴,挣扎着,反抗着,可他离波塞冬太远,他的所有反抗全是白费力气。
波塞冬冷眼看着,无悲无喜,一点一点用力,品尝欣赏着皎皎濒死的模样。
“皎皎!!!”
向阳目眦欲裂,气血翻涌,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愤怒。
太强了,真正的神还是太强了,这根本不是他们这点微末能力所能比拟抗衡的,难怪这些神眷者不再有任何动作,在如此强势的神威之下,根本没有人,也不会有人……
不对,他们还有林赝,他们还有林赝。
向阳匆匆找着林赝,只见余光有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他顺着看过去,望过去,就见林赝人在半空,一边扛着死去的谢重光,一边手掌金光急闪,硬生生一根一根地掰开了波塞冬那只虚无之手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