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畏惧死亡。
更畏惧死后被抹除自己存活的证据痕迹。
只有活下去,不计一切代价地活下去,爬上去,爬到所有人都要仰望的至高处,让所有人心甘情愿为自己镌刻后史无限流传他们的荣耀,他们才能永永远远地活着。
像现在这样籍籍无名地死去,好像这片沙漠里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子,谁会刻意地去记四颗沙子的姓名样貌。
可笑他们努力了那么久,那么久,她还想借着赛特保他们活过这个净业季,她还想跟他们再约一次火锅,约一次酒会,她新酿了一瓶梅子酒……
见沈落雅执意留下,岩王踌躇再三,还是调转回头,回来了。
沈落雅偏头看他,岩王脸上的肉疤动了动,勉强挤出一个笑:“都是出生入死过的伙伴,以前没有临阵脱逃,这次也不会。”
沈落雅眨了眨眼,眼泪还是漫了上来,她笑着重重点头,对上林赝时,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冷漠。
林赝看着莫名有几分想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成了这一幕的恶人,在迫害四个无辜的异能者。
“外来者,报上名号,我想你应该不至于吝啬到连名字都不让我们知道吧。”
林赝挑起唇,邪肆凛然:“我怕我说出来,你们会被吓破胆。”
“狂妄!”岩王厉叱。
“所以阁下是不敢报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林赝。”
两人震惊失色:“你说你是谁?!!”
林赝恶劣地没有解释,含糊其辞:“你们心里清楚,何必多此一问。”
“你个叛徒!”
“我从未对神降忠诚过,何来背叛。”
林赝一步步逼近他们,两人心中畏怯,脚下却一动未动。
之前他们还口嗨会不会在秘境里遇上林堰,没想到,这个实力强悍逼近地级的外来者居然就是林堰。
可是奇怪,既然是神眷者,为何系统会判定他是外来者?
岩王心里闪过疑惑,却来不及细究,林赝脚步猛地快了,身形飘忽间倏然消失。
岩王心知他又在施展闪电那一招,急忙于身前隆起层层岩障。
沈落雅也没闲着,她从腿侧摸出一本册子,册子版型有点像古代的书籍,蓝底白框,框里写着两个小篆——“故事”。
她留下食指,食指的美甲由艳丽的红转为浓墨的黑,她快速在故事册子第一页写着——
昏黄的沙漠里,一黑衣青年在消失的刹那无端现出身形。
下一秒,眼见逼近沈落雅的林赝陡然从空中出现,他手执金刚杵,杵头四面金刚微微张口,意欲叱咤。
沈落雅面不改色,继续下笔如飞——
他手执怒目金刚杵,在即将袭上沈落雅的刹那,金刚杵崩毁。
最后一笔落下,林赝手中的金刚杵疯狂震动,林赝惊异望去,就见杵身像是不堪重负般剧烈抖动,金刚所铸的柱体从内向外寸寸崩裂,金光爆绽,完全没给林赝反应,金刚杵倏然崩成一片片碎片。
“这是什么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