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步路走的分外艰辛,庄图南直接蹲下把艾从雪背起来,速度可是比先前快不少。
医馆的大夫什么情况没见过,见到来人,只管默默医治,其他的一概不打听。
“这位娘子是要见效快的还是循序渐进慢慢治疗。”大夫看了看艾从雪的腰伤,捋着胡子说道。
“快的。”艾从雪如今可是事业上升期,一点耽误不得。
大夫闻言掏出一根比与手掌差不多长的银针。
艾从雪趴在床上,斜睨着瞥见后感觉命不久矣,那针怕是能把她扎穿。
“经我这一扎,娘子这腰伤保准明日就能好上八分。”
那大夫拿着针快准狠地扎进艾从雪后腰,酸痛感直击天灵盖。
艾从雪感觉她没被刘婆子弄死,快要被这大夫给治死了。
不知过去多久,腰上的酸痛消失,连着钝痛也减轻许多。
“神医。”艾从雪给了这大夫极高的评价。
引得大夫那胡子都要翘上天,好心提醒,“可别忘了每日服治嗓子的药,否则嗓子要坏的。”
“图南你要看看吗?”艾从雪想起庄图南的嗓子询问道。
“治不好,拖太久了。”大夫连脉都没把直接道。
回家时,病患艾从雪和庄图南仗着如今有存款,也是奢侈一把租了个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石板路上,艾从雪靠着车壁,腰上的伤已经没那么疼了,可嗓子眼里还泛着血腥味。
庄图南忽道:“刘婆子背后之人若报复,凭令牌可挡,但其他手段……”
“这要看玄序的诚意了。”
窗外景物不断后退,直到在一处门前停下。
“艾娘子回来了!”小丫在院中坐着个小板凳在那背书,一抬头就见艾从雪回来了。
小丫天真烂漫的笑脸让艾从雪心头一软,可随即又绷紧了神经。不能让这孩子看见自己脖子上的勒痕,更不能让爹娘担心。
她揉了揉小丫的脑袋,随口考了她几个字,趁小丫低头思索时,迅速闪进屋里。
关上门,艾从雪才长长吐出一口气。铜镜里的人影发髻散乱、脸色苍白,脖子还有道淤青。
真有点像个疯子。
她翻出件高领的衣服换上,细细理了理衣襟,确保万无一失。
“没事的,”她对着镜子扯出明媚的笑容,“不过是些皮外伤。”
出了门,和庄图南一起进了堂屋。
今天艾家没制糖,林晚和许巧兰在屋里聊天。
“债款已经还了。”艾从雪进屋就抛出这句话,连躺床上休息的艾升荣都起了身。
“雪儿你嗓子这是?”艾升荣看着自家女儿担心地问道。
艾从雪方才只想着挡住疤痕,却忘记这破嗓子的事,一时间说不上来话。
“你这孩子,真是的,到底怎么回事?”林晚从艾从雪一进屋就急得团团转,“图南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路上,艾娘子不知道碰到什么过敏了。”庄图南煞有其事地说出这句话,连耳朵都没红一下。
林晚狐疑地看着艾从雪,而艾从雪头点得像拨浪鼓似的。
“过敏?碰到什么东西了?”林晚又追问道。
艾从雪眼观鼻鼻观心,怎么也解释不出来,她面对它人谎话连篇面不改色,对上林晚却是换了一副模样。
林晚深深看了艾从雪一眼,眼里满是心疼,也不再多问: “罢了,没出事就好。”
艾从雪见这一关过了,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领子够长,不然阿爹阿娘又要担心。
她顺势说出自己的规划,“过些天咱盘一处地,多招些人制糖。”
买地,招人,建流水线,这钱不就哗哗流进来。
“雪儿是个有主意的,都听你的。”艾升荣当甩手掌柜那么多天,如今十分相信自己女儿,没有任何异议。
林晚有些犹豫,“咱家钱还够吗?”
“阿娘放心,钱的事我有数。”艾从雪拍拍胸脯保证道。
如此,这买地的事算是定下来了。
夜色渐深,艾从雪一个人在井边反复搓洗手掌,可鲜血的黏腻如附骨之疽,怎么也洗不下来。
只能面色僵硬的进屋躺回床上,腰间的疼痛已经减轻不少,脑子里却乱糟糟的,零碎的线索像散落的珠子,怎么也串不到一起。
她摸出枕下的令牌,冰凉的触感盖住黏腻,精神也跟着放松下来。
今天这事必然瞒不住玄序,先按兵不动,看看他怎么处理,自己再做下一步打算,眼下借他的势赶快做好扩大艾氏糖坊才是最重要的。
她要紧紧抓住一切机遇向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