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恍惚之间,席沐寒的拳头不要命地往前砸,多年养成的肌肉记忆想一跃而起逃离这个地方,可是身体提不起足够的力道,砸下去的拳头落了一空一实,直到听见一声狼嚎,席沐寒住了手。
不是任务对象啊。
太累了。
她需要休息,她需要睡眠。
席沐寒连身边的灰狼都认不清楚了。
灰狼装模作样的委屈着小声嗷,“老大你清醒了,你是不是得吃药,你抓着我尾巴,我们进去,里面很多白布罩着的家具,一定有舒服点儿的地方,”灰狼催促着:“快走,走。”
席沐寒晃晃不怎么清楚的头脑,抓住灰狼的尾巴,亦步亦趋地,随着它的脚步从车库侧面的小门进去。
这扇小门没有锁,从下面的洞口一摸,就能摸到门内侧面的虚掩着的锁扣。
进了门,没在四周发现监控。
没有生活的痕迹,但是有生存的气息。
奇怪。
灰狼皱皱鼻子,四爪挠掉一条白布,露出下面洁白的沙发,里面的布艺斑斓色彩沙发显露出来,看起来和海景别墅区一点也不搭,合理怀疑这栋户主的审美,是不是哪儿跑来的流浪艺术家,把颜料涂在上头了。
就在这么个独一无二的沙发上,仔细看才分辨出里面竟然窝着两只花猫?
不是什么名贵的猫,一个本土三花,一只黑狸花,仿佛融入在斑斓色彩里,不像是这座别墅里养着的宠物。
好吧,这套沙发也不像。
猫见了狼,懒洋洋地睁开眼,看了看灰狼的模样,然后又合上,懒洋洋地,一点没给狼面子,淡定地像是看同一个物种。
灰狼龇了龇牙,猫还是眯缝着眼,一副见怪不怪的样,依旧在沙发中间窝着。
太伤狼面了。
席沐寒不管什么猫不猫浪不浪的心思,她累极了,见灰狼掀开了防尘罩,就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砸出柔软的人形凹陷,舒服地叹了一声,席沐寒长腿一曲,把睡眼惺忪的两只猫给挤到沙发缝隙里。
猫一:“……”
猫二:“……”
灰狼:“……”
就这样,两只猫都没叫一声。
俩猫就着这种憋屈的姿势,爪子朝上,互相搂着,眯缝着眼皮,又睡了。
这是多大的睡瘾?
席沐寒在昏睡前说:“去帮我找点儿水。”
灰狼同样用的得心应手,她帮它离开孤岛,它帮她干点儿杂活,多划算的交易啊。
洛禾过去一看,屋内空荡荡地只剩下司冰。
窗帘被海风吹地哗哗作响,桌椅因那片漆黑物质的气浪波及,荡开地乱七八糟,许多监控显示屏滋滋啦啦出现雪花状,大白天的,司冰的脸黑得像午夜凶铃。
这一期返航,大家都在收拾自己的行装,许多白色中型游艇送换班的海员码头,等下一期是多久以后,要按规矩在地下暗场赌上日期。
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
司冰的心情糟糕透了,什么刺激什么休息日都平息不了此时的怒气,他看到站在对面的洛禾,是从岸上来,想到那是席沐寒逃出去的必经之路。
脸色变了又变,攥紧的拳头到底还是松开了。
“你放她们走的。”司冰盯着他,质问他。
“她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珍稀物种。”
“洛禾!万一呢!万一是呢!”司冰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笼罩出阴影,“你知道人鱼毫无消息,是要在这个世界上灭绝啊!如果连我都找不到,还有谁能保”
洛禾常年冷若冰霜地眼神动了动,突然有些着急似得打断司冰,但是却轻描淡写地说:“根本没有人鱼这个物种,司冰,你到底在发什么昏?”
司冰非常坚定,“我确定,我见到过!我找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相似的,那个人……她不一样。”
洛禾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瞬,随后转移视线,“你是说席沐寒吗?那个普通女人?嗯,除了漂亮些,没什么特别,我检查过她的身体,她的确是个人类。至于她的弟弟……说不定和亨利差不多。”
司冰的心思没在席沐寒身边那个少年身上,他还在想关于人鱼的事。
“我说的是人鱼,人鱼!洛禾!……不是什么猫猫狗狗怪物的狼!”
怪物?司冰在海上这些年,当然知道关于妖魔鬼怪和什么地方建国之后不可以成精的传言,对席承突然消失的方式并不多惊讶,能让他惦念到现在的,是那条人鱼。
是席沐寒吗?或许是很多年前见到的那条……
当‘人鱼’与‘洛禾’两个词连接在一起,从司冰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洛禾皱了皱眉,复杂地看司冰一眼。
洛禾说了句:“疯子。”
转身走了。
司冰不依不饶,捡起地上的枪,别在腰间,一路跟在洛禾和两位美女助手的后面继续念念叨叨关于人鱼的消息,直到洛禾回到自己的套房,打开门,‘咚’地一声,将三个人全部拍在门外。
司冰揉揉挺拔地鼻尖。
不进去也好,司冰受不了洛禾那惨白的装修风格,冷色调的苍白还有冷冰冰地海蓝色,他在海上看都看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