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也不重要。
“他大概,已经死了。”席沐寒声音沉沉。
十八岁大好青春年华的年纪,可是一提起那个人,眼里总会带这些暮气。
席承低头,暖着席沐寒的手,小心的捏了捏,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伤心事。”
伤心事?什么伤心事。
席沐寒扬了扬眉,仿佛刚才那失神一瞬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为自己丈夫悲戚的妻子。
她说:“既然来了,多呆两天,顺路去看看。”
这边的消息通讯比之前路过的城市要快一些,多走几条街道,多观察墙角的符号,能得出他们组织里最近对谁动过手。
席沐寒挪了挪方向,稍稍往后倚着窗,楼下的馄饨摊断断续续传来交谈的声音,无非是聊着家里的琐事,说说这几年新国接手之后家园的变化。
这里的环境热闹,所以住宿的费用实惠些,席承觉得会不会有点嘈杂,抬手想把通风的窗子关严实。
关到另一半的时候,楼下有谁提到了林家。
席沐寒抓住席承的手,席承动了动手指,没有说话,把她的手握在掌心。
“林家彻底垮了,之前那个老家伙吃喝嫖赌,还装一副清廉的样子,最后不是死在女人身上了?后来听说啊,”那人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说是马上风没的。
另一个人哈哈大笑:“这不就是报应!”
“他们家真正有功勋的是外边儿那个,哎哟,更惨,娶了个妖精不说,最后还被妖怪挖了心,惨的呀,简直没法说。”
“哎就是,可惜了林家外边儿的那个老小了。当初娶亲那天换了人就不正常,许家那个姑娘好好的怎么能不恨,虽说做的过了些吧……”
“要不说还年轻,打仗用兵行,感情上这不就不行了,说没就没了,听说他那时候漫天大雪,骑马才能勉强走得了雪地,他一个人挡着那些个要反的兵,浑身上下吃了不少枪子儿……早就说他那成了精的夫人没心肝根本暖不热,他不听,临死都快僵了吧还拦着别人不让去抓他夫人……那真是要多惨有……”
‘啪’的一声。
楼下的人好奇地往上瞧,什么也没有,转头又接着说去了。
席沐寒抽回手,关上窗户,声音大的吓灰狼一跳。
死了?
那些人不是他引来的?还有那什么许家?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是个女人惹的事。
席承蹲下身,揉揉她冰凉的手,“姐姐,怎么了?他们好像说了什么林平,林家,你,你是林家的……”
“不是。”席沐寒打断他,说:“是他抢了我回去成的亲。”
席承莫名感觉心脏有些奇怪,咚咚咚跳个不停,有什么梦境和记忆往脑袋里面冲,但还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抢去的?
席承睁大了眼,“你没杀了他?”
席沐寒掰开他忽然握紧的手,挠挠席承的掌心,觉得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该说就说:“在这之前,我强迫他上过床。总之……算扯平了,后来习惯了就没想杀他。”
席承猛然站起,“什么?!”
“你别一惊一乍的好吗?”席沐寒揉揉耳朵,说:“我是之前没跟你讲过吗?”
“讲过什么?讲过你一个少女去强|暴那什么……席沐寒,你是真不挑啊!”
席承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也许之前猜到过一点儿,但是亲耳听到的清清楚楚是席沐寒对他说出来的这些,根本接受不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接受不了。
这么大的反应。
席沐寒掐他的手,然后甩开,“什么叫不挑,他模样好看,身体好,我图他的脸,馋他的身子,难道不可以吗?”
没想到席承将她圈在椅子里,脱口而出:“难道我的模样不好看,我的身体不好,你不能图我的脸,馋我的身子吗?你知不知道不久前你还逼我……逼我……”
“逼迫你尿裤子?”席沐寒赤果果地接过他的话尾,侧过脸,躲开席承越贴越近的鼻尖,“那又如何呢?小古董?”
熟悉的呼吸打在席沐寒的脸颊上,看他的脸色因羞愤而变得绯红,让席沐寒觉得好笑又好玩,“哦不,也许是‘老古董’。”
毕竟怪物变来变去,她不知道这怪物的真实年纪。
席承生气,咬着后槽牙,又不敢把话说的太重,拐弯抹角地抗议着:“你知不知道我成年了!我不是幼年期也不是少年期!你看清楚好不好,没发觉我长大了吗?”
席沐寒从他的眉毛、眼睛、鼻子,一路看到他的脚,脚上穿着他自己缝制的低筒靴,宽肩窄腰,身量也比少年时期更高,宽肩窄腰的,确实是长大了。可能他们总呆在一起,席沐寒觉得变化没那么大,也没觉得这个人是个怪物。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