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被席沐寒那眼神一吓,心脏一阵钝痛。
林平一直知道席沐寒的身份,但却连席沐寒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席承’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称呼,试探地问:“你不想见我吗?”
席沐寒扯动唇角,实话实说:“如果代价是让席承消失,你还不如,彻底死在三年前那场大雪里。”
“你可真狠心。”
死而复生对于席沐寒来说,和不见面没什么两样?
明明吻了他,还说这些伤人的话。
林平心口像钉进去一把钝刀子,痛得不见血。
脑海里的另一个不停挣扎要抢回主动权的人,也因席沐寒的这句话,停下了动作,林平的感受同样是他的感受,席承捂着心口,一脸茫然地望着席沐寒。
这句话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你以为你是谁?”
席沐寒回望他一眼,这张从席承少年期等比例放大的精致的脸,看不到一丝血色。
他是谁?席沐寒最清楚。
林平想在心里狂啸:是你丈夫啊!
以前没良心,现在还是一副没良心。
林平沉睡了这么久,相比起之前,算稳重许多了,回过神后,这些话也只是在心里头想想,有点像席承。
冷静下来的席沐寒,没有再看林平。
“这小姑娘交给你了,过段时间我来接她。”席沐寒走过去,隔着板车的轮子,蹲下来,盯着道医,不由他回绝。
席沐寒说:“如果我回来,她死了,那你也可以考虑死一下。”
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道医捂着伤呼着气,瞪她说:“这是我的因果,不用你说,我能救一个是一个,赶紧走走走。”
席沐寒很难信任一个人,虽然知道了来龙去脉,道医在做善事积德,但也不会那么轻易相信这个人会不会半路逃跑。
所以她过去将灰狼领下来,让灰狼留在这儿,看着他们。
席沐寒公事公办地说:“走吧,把那‘东西’处理掉,再回来安置萧月。”
租艘大渡,丢入公海算了。
然后再去组织基地附近……席沐寒这么打算着。
这怪物有自保能力,会攻击兽类,分得清敌友,已经阻止不了萧夜的蜕化,那就让他去可以去的地方,回来告诉萧月,救活了她,没救活她弟弟,这个说法很好接受。
“等等,”林平拉住席沐寒,“那我呢?”
“你当然跟着。”不然她是对着鬼说话吗?席沐寒垂眼看他的手,林平立刻收回,席沐寒说:“你看得到他的记忆,应该知道我现在的状况。”
林平说:“我知道。”
席沐寒离不开席承。
出了门,席沐寒开车直奔码头船场。
车窗外的景象不停倒退,席沐寒全程冷着脸。
席承在脑海里狠敲林平这一边:“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我还在!”
林平倒没有再跟席承争辩,实话说:“很久不见,我被她吓到了。”
“……”席承被噎了一句。
没听到席承的回答,林平看着席沐寒的侧脸,车速快到风景成浑浊的画面,林平在心里跟席承说:“她很在乎你。”
席承想了一圈,从幼年期想到现在,得出结论:“她一点都不在乎我。”
林平听到,忽然笑了。
席承用疑惑和嫌恶的表情看‘自己’。
在席沐寒看来,林平顶着席承的脸,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手控制着方向盘,席沐寒看着前面的路况,说:“你抽什么疯?”
林平的出现导致席承消失,等同于弄死了她的奴隶,林平接管了身体,拥有席承来自妖物的攻击能力,这一笑,席沐寒想,别最后成了个傻东西,那还不如不带。
席沐寒考虑要不要把他丢在半路。
林平坐在副驾驶上侧过身,不回答席承的话,反而出声问席沐寒,“你就那么在乎他?”
声音和席承的一样,语调能分辨出一点不同。
什么叫在乎?她不清楚,只知道憋闷的慌,想抽烟,想杀人,想毁了一切。
但不能。
因为,席承善良。
席沐寒说:“他救过我的命。”
林平说:“我也救过你的命。”
席沐寒知道林平说的是最后一面那次,但装不知情,或者压根不在意,嘲讽说:“原来睡我也算救我命吗。”
林平沉默。
席承疯狂想要掐死林平。
席沐寒以为结束了话题,没想到林平翻起旧账。
不知道哪儿学来的厚脸皮,林平说:“是你强.暴我,是你拿枪指着我,是你睡我而不是我睡你,那时候我打不过你,也狠不过你,才从的你。”
席沐寒:“……”
林平平静地说出这些话,像陈述今天的天气很冷一样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