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丁家小院回来后,顾时寒颓靡的瘫倒在床,抬胳膊的力气也所剩无几,昏沉中渐渐睡去。
不知不觉中,他感觉床边传来什么动静,刚开始没当一回事,可突然听到几声清晰的吸鼻涕声,吓得顿时清醒,脊背僵直。
他曾经有过这方面的心理阴影。
当初也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房间内一片漆黑,他的养父虞修锦神不知鬼不觉爬上了他的床,贪婪的抚摸着他的脸,想要啃噬他的嘴唇。
顾时寒一睁眼,对上的是虞修锦那张在黑夜中放大了无数倍的脸。
这件事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甚至在那段时间,他睡觉前要反复检查房门,需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否则噩梦频发,总会在半夜里突然惊醒。
顾时寒将枕头高高抡起,飞快跳下床,不管三七二十一,在黑暗中对着周围的空气就是一顿暴打。
“啊啊啊老师,是我是我,你别打了。”
顾时寒听见声音后傻了眼,借着照射进来的月光,他看清了许谦的脸,对方正抱着脑袋小声求饶,嘴唇哆嗦着,穿着恐龙睡衣蜷缩在角落里。
顾时寒不解的问:“你怎么大晚上出现在我的房间?”
许谦微微耸起肩膀,眼里闪烁着泪光,犹豫了很久才低声说:“老师,家里停电了,我一个人睡觉害怕。”
顾时寒今天睡得早,压根没发现家里停电这回事,他反复按了几次开关,灯管没有任何反应,房间漆黑无常,才知道原来真的停电了。
即使顾时寒从头到脚虚脱至极,依旧从身体里拼凑能量,拿出一份此刻应有的温柔。
“别害怕,试一试打开手电筒呢?”
许谦身体一颤,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开手电筒更吓人,说不定会从光束里跑出一张鬼脸。”
他涩然道:“老师,我……我能不能在你房间里睡觉。”
顾时寒这才发现,许谦已经把棉被和小枕头带了进来,就铺在他床边的地板上,没占多少空间,铺成小小的一团。
南方的早春时节也是极冷的,更何况这些天阴雨连绵,寒风刺骨,公寓的地板是冰冷的大理石砖,他刚才听见了吸鼻涕的声音,估计是许谦被冻坏了。
“你要睡在地上?”
许谦光着脚,抱着棉被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眼里写满了乞求:“老师,可以吗可以吗,我不会打扰你的,我睡觉不说梦话,也不打呼噜,我是很安静的。”
他的头发贴在额头上,几撮呆毛不合群的翘起来,眼睛睁得很大,嘴唇紧抿,全身发着抖,看起来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狗,因为抱不过来,棉被还有半截掉到了地上。
顾时寒顿时就心软了。
“睡地上会着凉,”顾时寒说:“你到我床上睡吧,我们两人挤一挤,可以吗?”
很快,顾时寒敏锐的想到了那方面的问题,不过他说服了自己。
虽然他是同性恋,可许谦不是,许谦并不会对男人有反应,他估计连小姑娘的手都没牵过,从未有过这方面的启蒙,所以两个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对他来说应该没什么不妥,而且只是这一晚,并不会发生什么。
“太好啦太好啦,谢谢老师。”
许谦得到应允后,兴奋的将小枕头和棉被拍了拍,用力抱起来,放在床的右侧铺好,然后放松的躺上去,舒服的眯起了眼。
他刚躺下没多久,顾时寒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题。
他连忙下床,局促的说:“许谦,我今天没有洗澡,你会介意吗?”
许谦眨了眨眼,没有任何犹豫的说:“当然不会啊,我怎么可能会嫌弃老师。”
床是个会打破人与人之间正常社交距离的地方,即便许谦这么说了,可顾时寒想了想,还是决定起身去洗澡。
许谦把他按倒在床。
在许谦眼里,此时的顾时寒潦倒颓靡,半眯着眼,眼神里的聚焦漫不经心,他毫无防备的躺在眼前,像一个肉质鲜嫩的河蚌自动自觉打开外壳,只供人酣畅淋漓的享用。
许谦说:“老师,你忘记现在停电了吗,热水器没有热水,而且你摸黑进浴室,万一摔伤了怎么办。”
“客厅的热水壶里还剩一些热水,要不我去端一盆给你擦擦身子吧。”
顾时寒眼下疲惫至极,见小狗如此卖乖,便同意了。
反正房间这么黑,就像一块大型的遮羞布,他自然无需顾忌什么。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许谦很快将水打来,细细解掉顾时寒的衬衫,取下他的皮带,解开他的西装裤拉链,将裤脚从两腿间分离,许谦感觉自己在拆卸一只美味可口的蟹,最后除了一条薄薄的四角内/裤,顾时寒在半梦半醒间被脱了精光。
许谦将毛巾打湿,仔细擦了一遍顾时寒的脸,借着月光,他发现他的脸上有许多道泪痕,然后又一点点擦拭他的手臂和胸膛,最后,他像得到一块绝世珍宝一样,把顾时寒的腿高高举起扛到肩上,游移在他大腿的每一寸肌肤上。
顾时寒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感觉有一双手不停的抚摸着他,令他发痒,他情不自禁动了动腿,随即脚心传来一阵暖意,余温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