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人家前半生的好日子,还要连后半生一起抢吗?她没有这样的脸面,周怀瑾闭上眼,可她做不了主。
有那么一瞬,周怀瑾想把何辞盈拉过来,再对三皇子说,这是她的姐姐,是周家嫡长女。
可她也不能,这太折辱何辞盈了。
正当她骑虎难下时,有一个人成为了现场的焦点。
“哈哈,三皇兄和四皇兄出来玩竟也不带我一个,可叫我逮着了吧。”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紫衣,头带金冠,腰间环着一把软剑的少年,大步向这边走来。
秦舜华首先反应过来,他微微一笑对五皇子说:“可不是我们不想带你,谁叫我们准备出来的时候你还在校场骑马射箭,若那会遣人去叫你,你又是要休整又是要禀告母后和程母妃,哪里还赶得上这赏荷宴。”
三皇子起了个好头,四皇子秦意轩也接着说:“是啊,五弟,你的功课要是完不成,父皇可要给我们好瞧。”
五皇子秦昭摇摇头,“都是借口,你们就是嫌我小,不乐意带我罢了。”
这五皇子好像只比四皇子小了几个月,只是恰好跨了年,按如今的算法就变成小一岁了,何辞盈想着。
秦昭走至她们跟前,抚着剑柄打量着何辞盈和周怀瑾,看着看着就笑道:“看三哥站在这,想来这两位就是忠顺侯府的小姐吧?这些天常听人说起,今天可真是没白来,一来就叫我见到真人了。”
五皇子话说的客气,可他的表情却有些玩味,“说起来,我朝民风也不算保守,这京中大多数人家都不会将女儿养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周二小姐这些年也是常常露面的,不过大小姐嘛,大家倒是对你一无所知啊。”
说着,他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起来,今日就是个好机会啊,周大小姐不若表现表现,也让我们领教一下忠顺侯府的姑娘的教养。”
五皇子想看笑话的意图已经明晃晃的展现出来了,这样直白的恶意,倒是与这些年打听到的消息符合。
“怎么样啊,周大小姐,不过,要是你没什么自信的话,也可以拒绝,毕竟我也不是想叫你丢脸嘛。”
直白,自大,说话莽撞,五皇子秦昭一贯以这样的面目面对众人。
他是皇子,是上位者,除了书房的先生,没人会说教他,说他言行不佳。再者说,他也不曾刻薄过谁,就如他话里说的,不愿意就拒绝,他又没有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他表哥程靖川总说他这张嘴得罪人,可秦昭总觉得,人无完人,有缺点,才说明真实。
他表哥天天一副圣人样,不就被人缠上了,人家使一出阳谋,明晃晃当着他的面往水里跳,岸上的丫鬟再喊上一句人不会游泳,顾忌往日的形象,他不救谁救,救了就只能咬牙把人往家里带。
他这样不只自己憋屈,隐患也很明显,如今他表哥出门,周围动辄跟着三五个护卫,再不敢独行,防的比别人家的小姐还严实。
再者说,他也没有表哥的功力,他也试过装个礼贤下士的样,才装了三五天,父皇直接传了往日照顾他的御医,看似是关心他的身体,其实是借着这事问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不自在,别人看着也怪假的,现在这样就很好。
何辞盈想,不能怪她经常刻板印象啊,这古言小说里的常见剧情,莫名其妙的才艺展示环节,这不就出现了。
她往前一步,礼貌的笑笑,“多谢五皇子对臣女的抬爱,可殿下想来是忙于学业,故而不知臣女并非在侯府教养长大的。”
五皇子的笑意僵在脸上,这开场让他感觉有些不妙。
何辞盈说着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块手帕,挡住自己的小半边脸,“臣女自幼在渔阳长大,天资愚笨,如琴棋书画,虽有涉猎,却实在不甚精通,今日在场的无不是各家骄子骄女,尤其三位殿下当面,臣女实不敢献丑于人前。”
说着,她又看向五皇子,“望五皇子谅解,别与臣女一般见识。”
怎么会有这种人?难道她一点也不想证明自己吗?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啊。
秦昭感觉自己的牙齿很痒,他能怎么说,人家小姑娘都自戳伤疤了,一个金尊玉贵的小姐,被抱错了养在乡下地方,十几岁了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得自嘲不善诗书,他再戳她一句,待会出了韩国公府的门,这事立马就传遍京城,晚上父皇就在书房等他了。
他立刻摆正态度,“怎会,本殿下的初衷只是想借此帮周大小姐早日与大家熟悉,却没能考虑清楚你的情况,是本殿下考虑不周。”
一向是秦昭戳别人,今天倒是别开生面,体验了一次别人的视角。
“说起来,本殿下今日的骑射功课尚未完成,就借贵府场地一用。”话一说完,秦昭甩手就走。
秦昭负气而去,秦舜华当即带着秦意轩对何辞盈和周怀瑾致歉,“家弟年幼,望二位小姐海涵。”
二人对此表示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