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切长谷部看着他们全程的动作,一脸不解+不赞同的想要开口进谏,被太宰治一摆手阻止。
不在幸村视野中,只面对压切长谷部的太宰治仍旧带着笑容,鸢色的眼睛却越发深不见底,仿佛吞噬人的沼泽一般,平静的表面下隐隐透着危险的气息。
已经被大魔王折磨过很多次的压切长谷部另一只膝盖一软,下意识的来了个土下座,没有再试图做任何事,在太宰治挥手示意之后,迅速的消失在了原地。
“是他们吗?在面对童磨的时候?”
安静了几分钟之后,幸村闷闷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是哦,精市要对我有自信一点,我好歹也是一个异能者啊,童磨当时逃的可狼狈了,我有让人帮忙拍,到时候给你一份,让你看一看我的英勇形象。”
太宰治义正言辞的维护自己的功劳。
“异能力……人间失格?”
幸村试探性的询问,但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
有一对博学又从不停止学习的父母最大的好处就是,家里从不缺书看,只要愿意学,就能达到博览群书的成就。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两个名字,在认识‘超苟’太宰治之前,他就已经熟悉的不得了了。
幸村不对有人的姓名叫这两个感到奇怪,他最奇怪的其实是为什么自家父母和接触过的其他人从没有感到有什么问题,就好像有什么存在将所有违和感都抹除了一样。
“嗯哼”
太宰治爽快承认,并且还好心讲解了一下自己的异能的特点和用处。
得到了回答,幸村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转下去,他从太宰治的怀里仰起头来,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眼睛,两手紧抓着太宰治的风衣两边,看似淡定,实则有些紧张的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说童磨已经逃了,那教里的其他人,还有、春姐,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太宰治能感觉到攥住自己衣服的两只手微小的颤抖。
他也没有吊人胃口的意思,带有安抚意味地拍了拍怀里孩子单薄的脊背,说道,
“春小姐就像你之前看到的那样,现在估计已经上了天堂,不需要受鬼灯那个抖s的折磨,至于教里的其他人,我让她们暂时先留在原来的地方,还有其他的事需要她们去做。”
对于三井春的结局,幸村也说不好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本来就该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却不可避免地有些失望。
“需要我帮忙吗?”
幸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他没有指明是什么,但太宰治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因为发现童磨吃人又没能救下三井春,所以对教里的其他人产生了愧疚吗?
共情能力太强,责任感也太强可不太好哦。在自身还不强大的时候可是会吃大亏的
可惜了,如果幸村还是那个外表柔弱美丽,内里腹黑强硬的超级霸王花,他现在就把事直接丢过去就好了 ,但他现在还是一个小萝卜头,平白失去了一次奴役他的机会。
太宰治在心里惋惜着,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转而问起了一件说起来毫不相关的事,
“精市知道自己有几个协助者吗?”
协助者?突然一个有点陌生的称谓 ,幸村有一点懵,但根据字面理解,大概就是帮助他的人吧。
幸村摇了摇头,他也就知道太宰治这一个疑似协助者。
“包括我在内,是四个。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是你的第一协助者,负责在你第一次来到异世界的期间保护你吗?”
太宰治回答了一个问题,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幸村摇头。
“那是因为——”
太宰治拉长了语调,做足了神秘的腔调,然后
“我是最强的一个,其他人都是弱小的小辣鸡啦!哈哈哈!”
说到一半突然不正经可还行?
幸村表情不变,目光灼灼地看着太宰治,两只攥着他衣服的手力度逐渐加大。
突然皮一下很开心的某人非常识时务的收起了嚣张的笑,一本正经的解说,
“精市你应该能猜到,你的身上有一个关系到整个世界的秘密,一旦你失败了,我们整个世界都可能、不是一定会毁灭。
所以说,作为最开始的基础,你第一次穿越世界的这段时间非常重要,你需要在这个时间里迅速变强,至少需要强到能够应付我们世界里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的觊觎。”
太宰治带着幸村坐正了起来,两手搭在幸村肩上,整个人好像拯救世界的游戏中的引导者附体一般,满脸上都写着‘勇者哦,拯救世界的重任就交托在你身上了’的类似内容。
然而幸村却没有那么容易被他唬住,在心中一肃,肩膀一沉,感觉自己责任重大的同时,也忍不住在内心吐槽,
‘怎么就我应该能猜到了,也没人告诉我,我胆子再大也没猜到和世界毁灭有关啊!’
太宰治继续说道:“而我是四个人里面最聪明、最能适应这个世界,也是能狠得下心让你试炼的人里面最能把握分寸的。
我们两个当时定下的约定里,让你在这一次这个世界上专心变强,不受遗留问题的影响是比较重要的一点,现在并不是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所以,珍惜这段时间,安心学习,以后我可不会跟着一起了。
加油吧,孩子,这里就是你传奇一生的起点啊!!”
不知为何,说到最后,太宰治突然伸手指向远方,突然热血了起来。
然后,在幸村自动剔除了某些废话默默消化的时候,他突然伸手开始在幸村的头顶造作,把原本只是有一丢丢凌乱的鸢紫色软发揉乱了个彻底。
并且在幸村反应之前抢先说道:“不许反抗,这是你让我摔倒还笑话我造成我心里受伤应付的赔偿,你自己做错的事,想要不认吗?”
神色凛然正直,仿佛他所要求的补偿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而不是一次摸头权一样
行、行叭!
幸村想了一下,虽然太宰治擅自出现在他梦里恶心他,总是喜欢自杀惹麻烦,也是他自己先吊在他头上,给了他不小心的机会的,但是认真想一下,他摔得那么夸张也确实是他的锅。
讲道理,被其他人摸头幸村虽然不喜欢,但也不至于到忍耐的地步,除了太宰治,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他如意。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忍了!
得到了默认的人下手显然更放肆了一些,幸村甚至能够感觉到头发被扯动的轻微刺痛感。
从小的家庭熏陶以及接近一年的绘画学习培养出来的对美的要求,以及不愿意看到某人得逞的心情不断冲击着幸村的心理忍耐限度。
忍耐、忍耐
不断忍耐的情况终结于幸村眼神非常好的看到了从自己的脑袋上飘然落下的头发,在那一瞬间,幸村脑中的那根线“嘎嘣”一下就断了。
幸村不期然想起了某天早上浴室里从自己手里落下的太宰治的那团头发,以及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晚上那团棕色柔软的毛发。
他这是报复吧?他这一定是报复吧!
他就是自己秃了,所以想把我的头发也蓐秃头!!
摸头可忍,秃头不可忍!
幸村垂放在身侧的两手紧握,慢慢抬起,下一刻就要暴起。
然而,还没等他把作乱的手拍开,他就被刚刚还在揉头的太宰治撑着腋下提了起来,安放在了地板上。
揉够了的太宰治突然变脸,一脸嫌弃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我可没有和男人拥抱的爱好,话说完了就不要我在我这里了,又硬又咯人。”
很好,太宰治十分充分的诠释了什么叫用完就丢,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经典示范了。
被人揉乱了发型还惨遭嫌弃的孩子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我!……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讨厌变态的幸村选择了爆发。
“太宰治、受死吧!”
幸村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叠熟悉的黑色,不知什么材质的布条,而他手腕上的护腕消失了踪迹。
他用极快的速度,趁着太宰治还没起身的时候,将布条绕到了他的脖子、双手和双脚上面,让着三者处于同一直线上面。
然后,带着愉快的笑容,将布条缓慢收紧,让被绑者的头、手、脚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样做的结果是,太宰治腹部接触地面,整个身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向后折起。
那样子,让人看着就觉得骨头和韧带一阵酸痛。
然而作为当事人,太宰治的表情却没有特别痛苦。
“全身都有点痛啊,这个方法不太符合我自杀的准则,根据我多年经验,精市你把我的手脚放了,只勒我脖子是个更好的方法。”
太宰治貌似很痛苦的发出抗议,或者说建议。
然而幸村已经学乖了,他才不管太宰治那家伙到底是真痛还是假痛,他先爽过再说!
两人又闹了一阵,然后不约而同开始休战,背对背开始整理起来在之前被弄乱的头发、衣服。
幸村用手捋着自己的头发,试图凭借这粗糙的工具恢复自己柔顺的发型,然后捋着捋着,突然顿住了。
“修治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
停战之后还是一个懂礼貌的乖宝宝的幸村自然而然地把称呼给恢复了。
听到这个问题,太宰治整理衣服的手也停了下来。
是的,就这么一个最应该问的问题,两人谈了人生使命,说了拯救世界,边边角角的都说过了,唯独这一个,没有一个人记得问和解说的。
只停顿了一瞬,随后太宰治恢复了最后的整理进程,声音自然地回答,
“藤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