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
所以那天在厕所濒死时感觉到的灼热——
果然是因为老头子。
手中的符箓和她在电视里看到的也不太一样,符纸的颜色更暗,折的也更小。
安然没见过老头子画符,她甚至不知道他还有这一手…
所以老头子是什么时候把这些缝进她衣服里的?
自己一直以来竟然从来都没有察觉到过。
想到这儿,安然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真要被那会儿的自己知道,保不齐又要和老爷子大吵一架,估计还会把这些统统找出来扔进垃圾桶。
如果是那样...
安然没有继续往下想。她不喜欢对没发生的事情做假设,她也同样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只能胡思乱想踩不到实地的感觉。
她想要再翻一遍衣柜。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老头子偷偷为她做了多少事。
黄符刚放到桌上,安然的手指就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水杯,她刚想去扶住杯子,却已经慢了一步,里面的水直接洒了出来。
担心符被打湿,安然又赶忙去拿符纸,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洒在桌面上的水竟然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直接绕开了桌上的符箓...
安然呆呆地看着,一时间竟忘记了动作。
这不是她这两天见过的最惊悚的一幕,但却是最直观的一次。
如果说鬼魂用科学的解释是人类残留在人间的一种能量磁场,自己能看见鬼,是因为某一时刻他们彼此的磁场重叠,那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彻底超过了能用现有的知识解释的范畴。
直到桌上的水顺着桌沿滑落,在地板上积了一小摊水洼,残留的水珠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安然才如梦初醒般拿起桌上的符纸,透过头顶的灯光,她只看到了几道纵横交错的红痕,像是字,又像是某中特殊的图案,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异常。
她将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拿了出来,随后一件一件的拆。
直到将近凌晨3点,安然才放下剪刀取出最后一个布包。
看着床上散落的衣服和那一个个淡黄色的小布包,酸涩的感觉堵在胸口,闷闷的。
竟然...每一件都有。
她想象不到老爷子花了多少时间画这些符,又花了多少时间将它们一一缝好,更想象不到他在缝这些的时候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
所以…老头子这么做,显然是知道什么,而不是单纯的防患于未然。
安然拿出两个放进衣服口袋里,将剩下的符箓一股脑全都全部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但动作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如果这些符箓防水...
那今天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里那些灰烬为什么是...湿的?
是因为已经是灰烬的原因么?
不。
之前校服里的符纸同样烧成了灰烬,哪怕洗了,仍旧是粉末的状态。
所以...
浸湿这些符箓的水不是一般的水…
被冰凉潭水吞没的窒息感和那如魅魔般极尽诱惑的低喃也不是她的幻觉,她是真的对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许了愿!!!
好不容易从回忆里挣脱开来。
安然按了按额角,哪怕灵异社不是将她引到水潭的主谋…恐怕也和幕后黑手脱不了干系。
这下口袋里的徽章彻底成了块烫手的山芋,留也不是扔也不是。
笔尖一下下点在书页上,晕开一个墨黑色的点。她很少有这么犹豫不决的时候。
但时间不等人,她已经犹豫的够久了。
笔尖停留在纸上,印下了最后一个圆点。
这事得解决。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的确是被某个人或是某个东西盯上了,她不能永远等着爷爷或哥哥来帮她,他们总有赶不回来的时候,就像好比现在。
而灵异社是唯一摆在她眼前的线索。
既然人家已经打上门了,那她也没有退缩的道理。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落在安然的发丝上,为她的眉眼平添了几分坚毅。
她起身走到了陈温柔和林盛阳的面前,将口袋里的徽章和纸条一并放在了的桌上。
但出乎意料的是,看到东西的陈温柔和林盛阳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欣喜,她们先是一愣,而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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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在事后才知道,灵异社说的带有灵异社标志的东西根本就不是那个徽章。
据说拥有八卦徽章的整个灵异社只有8个人,分别对应着八卦中的八个字,他们都是灵异社的骨干。
而安然找到的那枚写着“兑”字的徽章已经消失很久了。
灵异社的前辈们也想过重新再打造一枚,但那8枚徽章是第一任社长做的,具体用了什么材质,谁来打造的,没有人知道。
重新做出来的‘兑’字徽章要么材质不对,要么款式怪异,哪怕拿着其他模板去定做,做出来的东西也会变得奇形怪状。尤其是后来发生了一件怪事后,灵异社的前辈们就再也没提过重新打造的事了。
安然有些好奇,问发生了什么。
陈温柔摊手:“我也很好奇,但知道的当初发生过什么的人都毕业了。孩子都好几个了…”
安然没当真,权当故弄玄虚,一个学校都不承认的社团,又能有多久历史。
没多久,两人带着安然走到花坛边,陈温柔拉着她走到一旁,指着身前的老榕树:“看到了么?”
安然顺着手指的方向皱眉:“看到什么?”
“树身上刻印的太极八卦图啊!”
被陈温柔这么一提醒,安然还真在树身上看到了一个模糊的比兵乓球还要小上一圈的八卦图形,而且看树皮的状态,年头似乎不短。
“这就是你们说的带有灵异社标志的东西?”安然在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么隐蔽谁看得到啊...
陈温柔不知道是看出了安然的想法还是曾和安然一样吐槽过,白眼翻到一半:“和灵异社相关又不会轻易被其他人拿走,很符合考验的要求啊!再说了社团里会有一些灵异相关的活动,要的就是胆大心细,胆子不够大容易一惊一乍,心不够细就很容易出事...走,我带你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安然自打知道是自己会错意,对灵异社的防备值就下降了不少,也打定了主意查清楚丁筝的事就立马退出,这会儿听陈温柔说这样的符号其他地方还有,也忍不住吃惊:“还有?”
陈温柔回头冲着安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一路上,经过陈温柔的这么一指点,有这种太极八卦图标志的东西还真不少:花坛、食堂、教学楼、实验大楼、体育馆...几乎所有地方都有。
而且年头都不短了,看字体模糊和岁月侵蚀程度,最少有个十几年,或许还不止。
“这些都是你们弄得?”也难怪安然吃惊,这些八卦虽然没有在十分明显的地方,但要说隐蔽其实也算不上。最主要的是来这里都一个多学期了,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陈温柔耸肩:“前辈说是以前的前辈们弄的。”
“就是为了考验新成员?”安然觉得这也有些太大费周章了。
陈温柔摇头:“不是。过去想要进灵异社超级难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现在这样了...终极考核就是能单独找出学校这些八卦图型的任意一个,并在纸上写上地址就可以了。”
安然若有所思,想到自己兜里的东西,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这么简单?”
“也不简单了。你也发现到了吧?不是所有人都能主动注意到那些太极图案的...”
安然垂眸,遮住了眼底的疑惑:“那我这算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