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才翻过两页书,隔壁床上的某人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斯内普轻哼了一声,他一边唾弃自己越退越后的容忍线,一边又忍不住调暗了床头的照明。
但他的目光很难再继续停留在书页上——它们总是违背他的意愿偷偷跑到隔壁年轻人的脸上,悄悄地、贪婪地注视着。
哈利·波特在过去的一年里窜高了很多,原本还带着几丝稚气的脸也迅速变得棱角分明——严格意义讲算不上英俊,但独有一种奇特的魅力,让这个年轻人哪怕在饱受非议的现在,也依然吸引着不少来自同年龄段的目光。
斯内普垂下眼睑,手指轻轻捻着书页的一角。
没关系,不论多少目光黏在他的身上,他知道他的目光只在自己身上。
他们两人之间的魔力共鸣已经趋于稳定,而他年轻的共鸣者也鲜少遮掩自己的心绪,导致的结果就是他经常会觉得自己的心被浸在了糖水里,区别只是有时是清甜的果汁,有时是浓稠的蜜罐;偶尔带点酸意,偶尔也会夹杂苦味。
是甜蜜的负担。
你最好永远不要让这个负担消失,你一定不会想要知道招惹魔药大师的后果的。
对着隔壁熟睡的人无声地动了动嘴,他抬手熄灭了光源。
第二天又是手忙脚乱(仅指年轻的那个)的一个早上。
斯内普端着一杯咖啡靠在门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某人在床上念叨了好几分钟的“我醒了”,然后迷迷糊糊地看腕表,再然后乒铃乓啷地冲去洗漱。
“完了!要迟到了!”哈利一手刷牙,一手对着镜子里捋顺头发,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哀嚎着,“早上是麦格教授的课啊!”
他吐出嘴里的泡沫,扭头对着斯内普扮了个哀怨的表情:“教授,你可以在起床的时候也喊我一下的……”
“我恐怕并没有保证你准时上课的义务,”斯内普勾了下嘴角,懒洋洋地回答:“不过我很乐意在你迟到的时候履行教师对违纪行为扣分的义务。”
哈利扁了扁嘴,开始从自己的随身小包里掏衣服。
掏着掏着,他的动作越来慢。
2分钟后,他实在没法继续磨蹭下去了,只能抬头看依然倚门站着的斯内普:“你能转过身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挑起一边眉毛:“你昨天不请自来、堂而皇之地占据我的卧室时,可没这意识。”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确实转身往办公室走了。
倒也没有错过他年轻共鸣者自以为小声地嘟囔:“等我锻炼出成果了……哼……”
依然是小蠢货。他在心里评价道,语气是他自己都没注意的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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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级的课程虽然不多,但明显难度提升了一大截。
哈利的空闲时间现在分成了3部分:白天和朋友们讨论作业,晚上寻找冠冕的可能下落,半夜偷偷摸摸溜到斯内普办公室并想方设法留到第二天早上。
直到10月的一天,他获得了阶段性的斯内普办公室居住权——这还得感谢某几位脑袋里疯长曼德拉草以至于敢公然在门厅附近伏击的白痴。
那是一个寻常的午后。
哈利和赫敏、德拉科再次因为找书而错过了饭点,然后他被从不客气的德拉科支使去厨房找点方便在图书馆偷吃的小点心。
慢悠悠往回走的时候,他在门厅撞见了一群刚刚结束飞行课、兴高采烈的一年级——虽然在见到他的时候,那些兴致勃勃和欢声笑语就都停下了。
他往后退了几步,示意一年级们先走。
为首的几个孩子小声讨论了下,其中的小女孩向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确实很可爱啊,哈利一边想,一边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就在那个瞬间,他察觉到了一丝有些熟悉的、充满恶意的魔力波动,他近乎本能地大力挥动魔杖给自己和那群一年级套上了盔甲护身,同时大声喊:“别动!”
红、绿、白三道咒语朝着哈利激射而来,他召来好几张桌子挡住那道绿光,然后挥动魔杖划过一个半圆,突然出现的麻绳把刚刚偷袭他的几个学生捆着拖到了他面前。
他张开手,三根魔杖飞到他的手里。
然后他才再次朝一年级的方向点了下自己的魔杖,挨了一记白光后隐隐绰绰要消散的光罩重新稳固下来。
哈利面无表情地俯视地上的几个人。
三个男生,两个斯莱特林,一个拉文克劳,他哪个都不认识。会无声咒且他根本不认识的高年级,那基本不可能是校园里的寻仇了。
其中一个斯莱特林的男生依然恶狠狠瞪着他,另外两个看起来惊惧交加,还掺杂着后悔。
哈利没忍住咧了咧嘴,讥笑着问:“怎么,没人教过你们动手之前要先想好后果吗?”
他看着那个使劲想要挣脱嘴里的麻绳好说话的拉文克劳,不带感情地说:“我不需要解释。你们只需要留着力气去和教授们解释,为什么要袭击我,以及一群一年级新生。”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他微眯起眼,用轻蔑并且厌恶的口气说:“我都忘了,还有傲罗们。毕竟你们还用了阿瓦达索命和钻心剜骨。”
“虽然它们被称为‘不可饶恕咒’,但我想你们醉心于演讲事业的主子一定还是能帮你们找出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脱罪理由的,不是吗?”
最后他礼貌地朝三人颔首:“放心,三位,如果傲罗们没有来,作为一名弱.势.的未成年巫师,我非常愿意行使自己的权利,正式起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