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理解?我现在都不理解这句话。
我对他装傻充愣,说,是因为我们成为朋友了吗?这句话不全是装的,我是真切这么觉着的。
……
如果只是朋友就好了。」
他的笔突然顿住,因为意识到这是夏云塘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这样大面积出现别人,好像不太好。
“管他呢。”他又嘴硬,“都送我了,我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他又写:
「说起夏云塘,我觉得他最近在避着我,好像从之前就开始了。
按照他的说辞,他不小心看到我的暗恋日记本以为我和别人谈了恋爱,所以远离我,这是什么道理?
他好像比我更幼稚。
算了,其实我都懂。如果夏云塘谈了恋爱,我也会主动避着。但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明明看到我难过还是会问我怎么了。
难不成因为那个人是江港元?
我感觉夏云塘有些奇怪。」
句号画圆,他心底升起了一丝猜疑,但他很快摇摇头,把那个猜测驱走。
为什么会说有喜欢的人,为什么给张叔说是回来找人,为什么要问自己喜不喜欢江港元。
和他有什么关系?
“算了,可能是想查一下户口吧。”
他不准备多想,好不容易确定现在对江港元的状态就是和他维持关系的秘诀。
心底有种说不上的滋味,简泉静静地看着那几行字,眼神比平时还要淡漠。
任满朝吃完了就简单收拾了一下,随后立刻又投入战斗,即便他本人尽量不出声,也还是会有激烈的鼠标和键盘音闯进简泉的耳朵,显得聒噪。倒是对他没什么影响,反而多了点活人气。
忽而有一阵小声响,夹杂在那乒乒乓乓里,很小很轻,但他还是捕捉到了。他转身象征性说了句:“满朝,我开窗透透气。”
随后抓起笔就写了行字。
他折回去拿起手机,走向窗边。拉开窗帘,透过干净的玻璃,天蓝蓝的、黑黑的,相互纠缠又暧昧地融为一体,夜晚也不干净了。
他的额头都贴上去,瞬间有一粒针扎向他的瞳孔,简泉没往后躲,反而笑出来。他看着它聚成一颗小圆珠又滑落,他的双腿突然失了力,像是自己也在外面、也在空中,刚刚那份郁闷的心情也落下,然后混入河流被冲走。
他打开窗,斑斑点点的雨滴迫不及待打在他脸上,让他睁不开眼。
但简泉很高兴,他打开手机录了一段,心想果然下雨了。他想把视频分享给江港元,又想起刚才写的那几个字;他想那夏云塘呢?又想起自己现在是在跟人家不知名冷战中。
与友玩一世,用友时用不成。
那股外卖味还没散完他就利索地关上了窗户,简泉也说不上闻到这两种味道的混合物时是什么心情。
他简单冲了个澡,热水在秋冬格外宝贵,热气腾腾地钻进了被子,他连书都没看就闭了眼,脑子里仍挥之不去自己的忠告。
「我的秘诀是:不要喜欢江港元。」
“最后还是给他发消息了?”简泉打了个哈欠,他昨晚没怎么睡好。
“谁?”江港元分给他一半耳机,简泉摆摆手说算了。
“夏云塘。我妈让我叫他回去吃饭。”
江港元没搭话,简泉靠在窗边瞅了他一眼。
两只耳机都带上了,估计没听见。
不过就算听见不会,也没什么。昨天写了好多东西,心里轻松了不少。
看着街边熟悉的门店,他突然想起还不知道要去哪。估摸着江港元可能听不见,他就把手机拿出来打字。
一件大事过去了,组织群终于不叮叮当当地响了,夏云塘发的消息还在第一位,他突然想起现在这条路离他住的地方不远,也就半公里。
把这些念头甩了甩,他还是点进江港元的头像,是一个电影主角,那位演员的眼睛让人很难忘记。
【胡萝卜一生之敌: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
他的计划力在更爱做计划的人面前不值一提,所以一般和江港元出来他的身份就成了游客。
明明公交车上没几个人,他们却又玩起了这种小把戏。滴滴答答的键盘音效在安静的空气里游走,比咬耳朵说悄悄话还要明目张胆。这让简泉不合时宜地想起那时他们总爱在课上传小纸条,你来我往的,倒是练出了他们专属的节奏和暗号。
不过他们从来没被抓到过。可能就算有,也是看在他们全级前二和班长学委的面子上。简泉一笑,还真是为难老师们了。
【好的:临逢路那里新开了家书店,听说装修不错,种类也多书也全,好像还有一些旧cd和专辑,我们可以过去盘盘。】
【胡萝卜一生之敌:听起来很不错,辛苦江导了。[捶背小人]】
【好的:对了,你刚刚有说什么吗?我那时在带耳机,有点没听清。】
简泉晕车,公交车一路驶过把他的额角撞得磕磕绊绊,他转头看江港元,对方好像是心情很不错,又或者简泉想他随机到了自己很喜欢的歌,那人嘴角勾起,眼睛都愉悦得眯成一条线。
有点怪怪的,他想。
注意到简泉的视线,江港元也转头看向他,他挑挑眉,食指点了点右边的耳机。简泉知道江港元是问他也要听吗?
他抿着嘴,一只手垫在脑后,用了个更放松的姿势专注地看他,另一只手捏了捏他那根食指的关节。肌肤相触,江港元果然僵硬了不少,简泉此刻才真正愉悦地笑出声,他回他:“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