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刷刷回头,看着女人愣了,竟然是茹卿。
她虽然常跟在雁鸣身边,可谁都没个她有过交际。
“你是哪位?”芳芸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问道。
茹卿淡笑着:“姑娘贵人多忘事,我叫茹卿,是服侍雁鸣小姐的。”
明容挑了挑眉没说话,伺候雁鸣的可都不是一般人,她说“服侍,”可想而知是什么意思了。
写封信给娘,打死这个逆女!
她压下心中邪恶的想法,继续饶有兴味地听她们说话:
芳芸:“原来是你,有什么事吗?”
茹卿:“也没什么。不过是记得姑娘和我家小姐相谈甚欢,茹卿好奇,想和您认识一下罢了。”
你们家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没规矩,主子半夜敲门要做客,仆人当街叫住人要认识。服了,看起来也是个富贵的,就不会写拜帖走正常的交友程序吗?
芳芸强按下翻白眼的冲动,对着那张漂亮的脸说:
“不必了,我和你主子也不熟,更没有和你认识的必要。再者,你们家要是还有谁想认识我,请找一个黄道吉日,拎着礼品登、门、拜、访!别随随便便地就要来认识我。”
说完这句话芳芸转身就走了,茹卿脸色十分难看,但又不想落了下风,气愤道:
“你!站住——”
她抬腿就要追,明容身子一横挡在她面上,笑得意味深长:
“刚才听你说什么,我家小姐?怎么,她给你赎身了?”
“是又如何?”
“呵,可真难得。不过我还是劝你两句,雁鸣这个人冷心薄情,玩玩就算了,别动真感情,也别去吃些无谓的飞醋。”
茹卿的脸又白了一分,嘴上依然逞强:
“你好歹也是她的姐姐,怎么能这么诋毁她!”
“嗤——你好歹也是花魁,阅人无数,怎么就看不出来她是个什么人?难道你是真的爱上她了,所以盲目了双眼?”
“不关你事!”
“那最好!别到我们面前来耍威风,尤其是少找芳芸的麻烦,不然的话……”
明容没把后半句话说完,而是亮了亮自己腰间的刀,她神色冰冷,不笑时自有一种逼人的气质。
雁鸣瑟缩了一下,后退两步转身快走了。
明容收了刀,回过头来想去找芳芸,却发现她在不远处的摊子上蹲着,眼巴巴地看向自己。
“怎么了?”
那灼热的眼神盯得明容不舒服。
“你面无表情的时候也很好看哦……”
“……谢谢。”
刚才她们说话的功夫街上的人渐渐散去,有很多摊子也开始收走了,一阵晚风划过带来丝丝凉意。
“走吧,开始冷了,回去早些休息。”
“好。”
路过香料铺,芳芸又买了些香料和花瓣准备泡澡用。
……
明容在思考什么时候再去探路比较合适。这几天虽说不再下雨,可天气始终不好,太阳光很微弱,而且盲山处乌云不断,怕的是一进山就下雨。
她想得入神,因此没注意给芳芸梳重了头发。
“哎呦——”
尖叫声促让她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原来是梳子扯到芳芸的头发了,掉了好几根。
芳芸伸手接过那几根短发,一脸哀怨地看着明容:
“我的头发!我宝贵的头发!”
明容一脸心虚不敢说话,半蹲下来扒着浴桶壁嗫嚅道歉: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连美人也不看。
“我在想什么时候进山。”
“你打算什么时候?”
“不知道,起码也得等天好。”
“那不就得了,等天气好自然就去了,还用想?”
“也,也是。”
“过来,给我按一下肩膀,前几天熬药累到了,现在又酸又疼。”
也不只是熬药的原因,还有那天晚上明容的助力。一想到这儿她就红了脸,乖乖地给芳芸按摩。
明容的手上一直有一层薄茧,这几日因为劳作得多又粗粝了不少,抚摸在自己细腻柔滑的肌肤上,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酥麻,舒爽。
随着明容手上的力道渐大,她甚至还不自觉地轻哼起来。
“舒服吗?”
明容第一时间察觉了她身体的变化,凑近她的耳朵哄诱呢喃:
“舒服吗?阿芸,回答我……”
“舒服,舒服……姐姐……”
“还想要更多吗?”
“想……要……你亲亲我啊……”
芳芸被她高超的手法按得欲哭无泪,转过身来抱着她求亲吻。
明容见达到了效果,也不再吊着她,从浴桶里把人捞出来擦了擦,然后转战到床上。
一阵一阵地快感将芳芸送上云霄,睡着之际她想,完了,好不了了,明天更起不来。
……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很晚了,因为下雨,天色昏暗得很,让人忘了时辰。
灯明的学徒一早就送来灯笼和竹篾,风清院的听差收下后放在偏厅。
明容醒来后先去厨房炖上梨汤,这几日听她有咳嗽声,可能是被风吹到了。
银耳雪梨煮开锅在灶上咕嘟咕嘟冒泡,清甜的气味儿搅合进冷冽的空气中,带来一丝暖意。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是越来越冷。
明容拢了拢身上的厚披风,穿过回廊去了偏厅。
她拿起竹篾开始研究怎么做,从前在家时,府里的下人一到十五就开始扎花灯,她隐约记得这些步骤,但也是隐约。
记得第一步是把竹篾磨平,送来的本来就是平的,这一步可以省略了。
然后是烤火把它变弯。
用蜡烛火试了试,也行。
太难的花样她也不会,只能扎几个椭圆拼起来做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