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门,梁曼独自气冲冲走在前。
乔子晋快走几步,追在后一连的温声安慰:“别生气啦小梁同学。干嘛跟一帮不开化的野蛮人计较呢?生气伤的是自己身体呀。再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有的是时间和他斗。”
梁曼还余怒未消,转头气鼓鼓道:“刚才干嘛拦我!你要是不拦我直接一脚给他踹倒了!…还跟我说他人很好,他人好个屁,他对你好那是对你有利可图!”
乔子晋倒也不气,只是一一点头应了:“怪我怪我。别气啦,刚才他们不是人多么。而且我当时考虑着,咱们还需要他帮忙找找回家的线索嘛。”
她一时语塞,想了想又赌气道:“我不想再见到他!我不用他帮忙,我自己想办法。就是一辈子回不去了也不用他!你自己留下吧!明天我就走,不搁这破儿地呆了!”
乔子晋思索过后,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要走,那我也走。”说着重重合掌,竟然当即就这样下定主意,“你先回去收拾行李,我现在就去请辞。一会咱们客栈碰头。”
梁曼原本还生气,见乔子晋毫不犹豫地这样决定,她又觉出一些愧疚,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待平复情绪之后,心底更生出几丝懊恼,迟疑着要不要喊回他。
冷静后她知道,今天又做错搞砸事了。
她早就明白自己常常冲动误事,可就是改不掉这一点。两人人生地不熟的,好不容易乔子晋运气好抱上了个大腿,还没等怎么着就被她给搅黄了。
刘煜城是地头蛇,他们两个没权没势的普通人,就算是现代来的也根本斗不过。梁曼明白,像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明哲保身冷眼旁观很符合他的价值观,梁曼当时只能怪他踹了她一脚。
而刚才宴席上,对面人多势众梁曼还非冲动挑事,要是搁别的伙伴身上怕不是早和她割席了。可乔子晋不仅不生气,还一直安慰她。明明他之前还一副很感谢刘煜城认可的样子,一听她要走,竟然二话不说就去辞职了。
念及至此,梁曼又心生一丝感激。
这小哥人确实不错,虽说看起来迟钝地好像很呆,但实际上是真的够贴心、够仗义。
纠结半天,碍于面子她还是没有喊他回来。察觉出自己有些自私。羞惭之余,她想,还是等一会儿碰头了给他好好道个歉吧。
边想边慢吞吞在庭院中踱着。左转右转,又来到中庭那几颗梅花树下。欣赏着满树耀眼的血玉,或许是这几日过得实在太惨,她突然生出点歪心思来。
这不拿别人当人的狗地主踹了她一脚,那她拿颗石头当补偿不过分吧?…他这么有钱,丢几块玉也无足轻重。更何况树上少朵梅花也没人看得出。
可不能白挨打。替自己搞点抚恤金应该不算错…
她就这样用歪理说服了自己。梁曼很不道德地起了贼心。打定主意后,撸袖子就往树上爬。
因为树不怎么高,再加上小时候有过爬树的经历,她三两下就到了顶。梁曼摩拳擦掌,兴奋地坐在杈上开始抠花。
乖乖,这下发了!她一边往怀里掖一边没出息地傻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无论是留在这里还是带回家,倒手一卖,得挣多少钱啊!
正抠的起劲,却听树下传来道幽幽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闻声梁曼慌了神,脚下一滑赶紧抓牢树干。可还是一个不稳栽了下去。
的亏树确实不高,她趴在地上狼狈抬头。来人一身月白长衫,面色清冷,竟又是那个狗财主!
他又从哪冒出来了!
回忆起刚才的事梁曼怒火又起,但转念想到自己是在偷他东西又心虚了。她慌张地不断宽慰自己:这是他欠她的医药费,嗯,不要怕不要怕。
如此便掖紧怀里的赃物。梁曼强装镇定地爬起身拍拍土,装模作样道:“呃…我是见今晚月色正好,特地爬到枝头来赏月。”
刘煜城望了眼浓云密布的夜空,挑了挑眉:“哦?原来如此。那你可看清了今晚月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