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念想一动,人就到了天坛之上,周围满是仙人,在最中央的地方,一女子被困在半人高的水珠屏障之中。
他站远了看,莫名觉得她是岑时时。
走近了发现,女子美艳非常,松下一口气。
他的手中忽然有了剑,周围声音嘈杂起来。
他无法控制自己,对上女子茫然又无助的眼神,他急切地想放下剑,动作却是将手中的剑举起——
“不……要……!”
女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雁屿猛地惊醒。
他浑身是汗,脑袋像被挤压过,手臂上被拳头拍打,他立马松手,放开手中女子。
白皙纤细的脖颈上,被抓红了一圈。
月光渗透进破败小屋内,地上影影绰绰。
少女立刻离他远去。
“对不起。”他的手覆在眼上,被沉重的疲惫压着。
梦中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他奋力想抓住这些记忆,却只能清晰地感知到它们以更快的速度流逝。
过了许久,少女轻轻推了推他。
见他没反应,又更有力些推了推他。
他轻皱眉头,正要出声,冰凉的手指触碰他的锁骨,试探性地将他的衣领下拉。
雁屿立刻握住这只为非作歹的手,睁开的眼看她。
手主人被吓了一跳,“我担心你死了……”
岑时时用了用劲也没能把手给抽出来。
她只想看看他的莲花,确认下黑化情况。
手被雁屿带着往脖颈处摸,突突跳动的大动脉。
雁屿:“动脉在这里。”
“……”
岑时时:“原来在这里,谢谢啊。”
她还是没能抽回手。
“你想杀我。”
他的声音带着肯定。
岑时时正要开口说,你是我小弟,我杀你干嘛。
却听雁屿说:“你是谁?”
又失忆了??
雁屿的眼神笃定,手上力道加重。
在她再一次试图抽出自己的手之时,周遭的火符在一瞬间全部燃起,悬于空中,以极快的速度绕在周围半米之内,将他们俩围起,下一秒就会不客气地给她做一个火烤马杀鸡。
男主角怕是疯了。不愧是她,一出手,人非死即傻。
她眼珠子转了转,有了个好主意。
再抬起脸时,已然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
“夫君……”
手立马松了。
岑时时极力憋住不笑。
她呜咽几声,柔柔弱弱地说,“你怎的又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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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的小方桌上,摆满带着铁锈的锅,破碎一角的碗,黄铜色泽的盆。
雁屿看着岑时时又从麻袋里掏出橘色胡萝卜、青瓜、还带着泥的土豆。
在他要灭了火符之时,她就急急地阻止他。
辟谷之人大多不用饮食,她这番奇异举动,他倒是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着的是什么药。
少女舒展腰肢,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将铁锅旁的砍刀举起,回头冲他一笑。
“夫君,饿了吧,给你做你最爱的阳春面。”
吃阳春面,把胡萝卜青瓜拿出来做什么?
岑时时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了然地解释说:“那是我的营养均衡美容养颜夜宵。”
他吃阳春面,她倒是吃得挺好。
少女一边忙碌一边帮助他回忆过往,他们如何相遇,如何结为道侣云云。
她说起来轻巧至极,面色不改,如谈的是别人家的故事。
“就这样,你捡到了我的鞋子,满城地找适合这个鞋子地人。我的大姐和二姐试图骗你,都被你识破了。最终,我穿进了这只鞋,你也终于确认,我就是那个在河边湿鞋,让你一见钟情的姑娘。”
“可我们是两个阵营啊!我们不能在一起的,于是我去找高人指点,他给了我一剂药,服用下去后会假死,等事情过去后我会爬出坟墓去找你。没想到你真以为我死了,在我的尸体旁吞毒药殉情。哎,你真傻啊。我醒来后又想办法救活你,所以你才失忆了。”
少女说完后,连连给自己鼓掌,满脸感动,“我们之间,是多么伟大的爱啊!”
她将阳春面摆在他面前,声音带着感慨,“夫君,我们呢,是门派虐恋,你可千万千万要记得对我好啊。”
雁屿低头看这一碗没有葱花、没有蛋、清汤寡水的一碗面。
再看岑时时摆盘好看,小巧精致碗盘里的蔬菜,看起来可口丰富。
门派虐恋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