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师兄似乎是喜欢大师姐的……
这边,蓝蔚奇怪地问:“大宗主不是走火入魔了?生死未卜的状况下,小宗主竟然还有心思操办婚事……”
“他们关系不好,凛渊没在他爹葬礼上办喜事已经很给面子了——”岑时时张张嘴,突然打住话题,“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指不定还能吃完席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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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神色暗淡。
美则美,却如同一朵即将凋零的花。
鸯尾看着镜子里的人发怔。
她的手也苍白,柔弱如无骨。
连脖颈都脆弱得,一捏就会断。
“夫人?夫人已经梳好了。”
鸯尾回过神,从镜子里看了这人一眼,轻声说了句谢谢。
低声如细蚊。
她已经是个普通人了。
比多数直接死亡的心魔幸运,得益于主支心脉的最后一道血脉里的护身作用,让她堪堪捡回一条命。
再也不用过上提心吊胆,怕被人抓去炼药的日子。
也对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永无毫无抵抗之力。
“夫人很漂亮,是我见过嘴漂亮的人了。难怪小宗主急着要和你结为道侣。”
鸯尾轻笑。
不由得想到时曳那张脸。
手一下子攥紧。
替她梳发的女子收拾好桌面,正要出门,被鸯尾喊住,“那位叫岑时时的姑娘是?”
女子一下子猜出了她的心思,打趣说道:“夫人不必担心她,她名义上冠着大师姐,不过是借着大宗主的名义作乱罢了,有小宗主在,什么都不用担心的。”
女子忽然收了话头,朝门外恭恭敬敬地作礼。
“吃醋?”低沉的男声。
“嗯……”
鸯尾从镜子里看着走到她身后的人。
她想站起来,却虚弱得连抬起手都勉强。
凛渊快步走过来,牵起她的手,“我会想办法让你恢复。”
他终于等到她了。
陪伴他度过长长的被炼药生活的人。
凛渊看着面前美丽且脆弱的女子,强压下心中的怪异。
他应该很开心的。
鸯尾轻轻摇头,似乎不抱希望。
担心她站不稳,凛渊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回座位上。
他坐在桌台的另一边,随手拿起一本搬来给她看的,用来打发时间的志怪小说。
若是有相识的人在一旁,铁定不敢相信这么安静等待的人,会是桀骜不驯,脾气不佳的小宗主。
鸯尾看着坐在一旁,等她涂抹胭脂的男人,也有一恍惚的不可置信。
没想到,正是由于他抗拒她的力量过于强大,反倒被反噬,最终让她成功篡改了记忆。
他记忆中的时曳,已经是她鸯尾了。
凛渊有着漂亮的棕色瞳仁,闪动时总是无情。
而现在,在看向她的时候不再如看无生命的物体。
能抢走时曳的人,就算是变成普通人,好像也没有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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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这边八卦一传传遍整个门派,弥长老风风火火地赶到,没了平时的镇定,法杖往地上重重一锤,“凛渊在哪!”
一时间气波震荡,心性不稳的弟子被这气声吵得脑袋嗡嗡疼痛。
“谢谢……”
岑时时仰头看向雁屿。
他的双手捂在她的双耳之上,在弥长老法杖举起的一瞬,就预判到了似的,第一时间护上了她。
雁屿抿唇,缓慢地收回了手。
“你对大师姐真好。”蓝蔚憨憨一笑。
雁屿仿佛没听见似的,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
“小宗主来了!”有人高喊一句。
凛渊携手美人,两人缓步进入练法天坛。
弥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不像话!”
“妖女,妖女!”
鸯尾吓得小脸都白了。
弥长老活生生咽下这口气,在付诸武力行动之前,先试图和凛渊讲讲道理。
他眼尖地在弟子群中,看到了岑时时,法杖一挥舞指向她,“我万木宗何时教导过你始乱终弃!”
齐刷刷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岑时时。
岑时时的手正抓着雁屿的手,往自己的耳朵上放。
两人的互动颇为亲昵。
弥长老脸刷的一下黑了。
岑时时下意识地又把手给捂得紧了些。
她以为那法杖是要再来一波超声波攻击来着。
这不就尴尬了吗。
凛渊跟着看了过去,站在岑时时身旁的正是雁归,自他离宗门后就大出风头的人。
凛渊眉头一皱,雁归戴着的面具好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