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尽快搬出去。
这儿,真不能在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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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房源信息,看了两三个小时,直到天蒙蒙亮,许微樱眼皮撑不住了,才阖眼眯了一会儿。
早晨六点四十上班闹钟响,许微樱按按眉心,在床上又赖了几分钟才爬起来。
睡眠不足外加精神紧绷地提心吊胆,站在镜子前,她就看见眼皮下的淡淡青紫黑眼圈,都能进动物园表演了。
许微樱苦中作乐地被逗笑了,她刷牙洗脸,用气垫略遮了遮。
收拾妥当后,她拎包站在房门前,下意识屏息听着外面没动静后。她才谨慎迅速地开门锁,下楼。
拐七拐八的穿过巷子,离开城中村区域,走了十几分钟,来到公交站台,许微樱刷卡上车。
在公交车拥挤的早高峰中,听着车内电台的路况播报,她轻呼一口气,才彻底放松下来。
幼儿园八点半上班,许微樱基本会提前十五分钟到,空出时间吃早餐。进了饭堂,她端餐盘打早餐
没什么胃口,就只拿了一碗黑米粥和一颗水煮蛋。
许微樱和相识的几位幼师,相互打了声招呼后,她找个位置坐下喝粥。
喝了几口,她看见黄嘉雯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她迅速打完早餐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空位上,开始风卷残云地吃炒米粉。
许微樱温声:“你今天又起晚了?”
“今天真没起晚”,黄嘉雯嚼着炒米粉,口齿不清道,“是路上太堵了,孩子都要堵傻了,气死我了!”
说完,她看许微樱的餐盘,不可思议:“就吃这么点?”
许微樱:“嗯,没什么胃口。”
黄嘉雯和许微樱是同一批入职的毕业生,只不过她是财务,她做行政和招聘。两人年龄相仿,黄嘉雯也特别喜欢许微樱的性格,温声温气的,很好相处。
所以虽然才认识几个月,两人却都已处成了好朋友,因此知道许微樱被痴线两公婆纠缠上的事。
现在听到她这话,黄嘉雯在看许微樱垂着眼睑的模样,她惊声问:“他们又作妖了?”
许微樱轻抿了下唇,把昨天发生的事告诉她。
“卧槽!”,黄嘉雯倒吸一口气,猛拍下筷子,“几十岁的垃圾男真是不要脸!这对公婆,真是痴线傻逼!我丢!”
骂人的话,她没收住音,另张桌上的几位幼师看过来。
许微樱轻拍下她手臂,提醒:“小点声骂。”
黄嘉雯喘着气压低声音:
“妈的,狗东西太欠叼了,要我说,我叫几个朋友,把他堵着殴一顿,才行。”
“不用,”许微樱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长睫低垂,温声说,“我决定搬了,不住哪儿了。”
黄嘉雯点头赞同:“是要搬,你独自一个人住那边,太不安全。”
“房子看好了吗?”
许微樱:“还在看,但我会尽快搬出去……”
关于租房的要事儿,两人协商聊了几句,就要到上班的时间了。
许微樱和黄嘉雯起身离开饭堂,一起去办公室。
许微樱放下背包,打开电脑,和带她的财务容姐对接了下今天的工作安排后,就专心致志地处理起了工作。
另一边,黄嘉雯在核对幼儿园上个月的饭堂餐费,确认无误后。
她在中午下班前,敲响了园长周洁铃的办公室门,找她签名。
黄嘉雯递过核对单据,她小心恭敬开口:“园长,上月饭堂餐费已核对完毕。”
周洁铃抬眸看了她一眼,嗯了声,接过签字。
黄嘉眼巴巴地看她签好后,她笑了笑,就刚想招呼声转身出去。
却没预料,园长竟指了下椅子,对她说:“先别走,有点事想问你。”
黄嘉雯心脏一跳,还以为是她工作出了问题,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周洁铃笑了一下,主动开口:“不是工作上的事,别太紧张。”
黄嘉雯立马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园长,您说。”
周洁铃放缓了声音:“你和许微樱都是我亲自面试招进来的,你们的工作态度我都看在眼里。”
“你两人又都才刚大学毕业,是幼儿园里年纪最小的妹妹,我作为园长,是要多多关照你们。”
“所以要是工作生活上要是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和我说。”
周洁玲看过来:“听闻许微樱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面试时,许微樱证书齐全,文化课成绩过硬,说话也是曼声细语,是安静细致的性格,做财务工作很合适。
入职后,她上手很快,把每项工作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周洁铃对她很满意。只不过,她也是听闻到了她似是被纠缠上了的事儿。
黄嘉雯眨了眨眼,她也不傻,院长都这么问了,就说明肯定是知道了。
犹豫一会儿后,黄嘉雯老实地把许微樱受骚扰想搬家的事儿,说了出来。
周洁铃轻蹙眉:“房子找好了吗?”
黄嘉雯:“没有,她还在看。”
周洁铃若有所思:“行,我知道了,你去工作吧。”
黄嘉雯连忙点头,转身离开园长办公室。
周洁铃坐在办公椅上,她若有所思。
面试过程中,她了解了许微樱的家庭情况,小姑娘独身一人在榆椿市上班,没有足够存款,若想在市区租到合适房子,确实够呛。
她微眯了眯眼,想到许微樱工作时的细致认真和讨她喜欢的温和性格,以及她似港星的漂亮脸蛋。
这让周洁玲生出了恻隐之心。
刚大学毕业,年纪轻轻的一位小姑娘独自在椿市生活工作,不容易。
周洁铃点开手机,拨通了一则备注成“峋崽”的手机号。
打过去后,对方迟迟没接,周洁铃耐心的没有挂断,并且她严肃眉眼间已格外柔和起来。
良久后,电话那头才姗姗来迟地接通。
那头没有说话,只有大口吞咽喝水的声音。
周洁玲笑了笑,关怀问:“峋崽,是不是又在训练?”
她听见了对方懒散地应了声。
周洁玲笑着,她细心叮嘱他训练和出警时都要注意安全。她说得絮叨,都是长辈对自家后生仔的关心。
说了一会儿后,周洁玲告诉了他,在她幼儿园上班的一位姑娘被骚扰,着急租房。
他芜禾街巷的那套吉屋,愿不愿意便宜点租出去。
段峋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塑料水瓶,他仰头,凸起喉结上下滚动地喝完最后一口水。
他听着电话里姨妈的问话,又薄又淡的眼皮懒懒低垂。
段峋散漫地嗯了声,闲散应。
好嘢,反正冇人住,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