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放弃跳舞,并不是因为舞蹈本身,她还是想跳的。
林稚音的耳边又回响起了从樾的话:开心就跳,不开心就不跳,人生不就是这样。
“不用了。”林稚音摇摇头,停顿了下,接着说道:“我想跳舞的话,不一定要去舞蹈机构。”
……
一般高中高三都是单休,周六是要上课的。但平湖中学的校领导不想一开始就消耗掉学生的学习激情,导致后劲不足,冲刺无能,所以高三上半学期还是实行双休政策。
周天晚上有自习,林稚音到了学校,放下书包后第一时间伸手往抽屉里摸了摸,摸出了一张申请表。她盯着校舞蹈社的申请表看了许久,眉头紧紧地拧着,眼神里满是纠结。
正迟疑间,后桌传来了拖椅子的动静。
林稚音倏地把申请表夹进课本里,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书本合上。
从樾没注意到林稚音的动作,坐下后喊了她一声,问:“你今天是不是比平时早出门?”
林稚音回头:“你怎么知道?”
“我没看见你从公交车上下来。”
林稚音想起了从樾追公交车的习惯,估计他又在效仿“夸父追日”,忍不住问道:“你每天追公交车干什么?”
“比赛。”从樾兴冲冲地说:“我从高一开始就追20路车,整整追了两年,现在只差一点点就能追上它了。”
林稚音表情费解:“追上它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但是慢慢地缩短和它之间的距离,我会很有成就感。”从樾撑着脑袋,百无赖聊地说:“上学这么无聊,不自己找点乐趣,怎么熬过这三年?”
从樾真是神人,高三学习这么累,年级里人人都吊着一口气,他倒好,天天精力充沛,还能骑自行车追公交,简直像个永不知疲倦的陀螺。
偏偏学习还好。
难怪之前听班上的人夸他“全能战神”。
林稚音张了张嘴,本来想告诉他,两个轮子再怎么样也比不过四个轮子,但看从樾一脸的昂扬斗志,对追上公交车这个目标势在必行,便又把实话吞了回去,没有泼他冷水。
“我带了东西给你。”从樾打开书包,掏了掏,拿出了一个绿色的果子递给林稚音,“喏,这就是霹雳果。”
林稚音没想到从樾真带了一个霹雳果来学校送她,愣了下后接过,拿在手上细细打量,果然是拳头大小,和无花果长得有点像。
这下真的是长见识了。
“谢谢。”这一次道谢,林稚音已经熟练很多了。
从樾又得到林稚音的一句谢,觉得比其他人的还有份量,不枉他从那么多霹雳果里千挑万选,挑了个最好看的带过来。
他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春风怡荡的笑容:“客气,我答应你的事,说到做到。”
林稚音被他的大白牙晃了眼,攥了攥手心里的霹雳果,不自在地回过身去。
卢成宇一来学校就看到从樾送霹雳果给林稚音,又见他笑得十分骚气,心里犯起了嘀咕。他等林稚音转过头,戴上耳机后,才惊叹道:“班花居然收下你送的东西!”
从樾:“这有什么奇怪的?”
她之前还收了他的巧克力呢。
“你忘了,之前宋衡给她送各种东西,她都没要。”
从樾听到宋衡的名字,眉头一皱,理所当然道:“我和宋衡又不一样。”
卢成宇“哟”一声:“哪不一样?”
“他是想追林稚音,我不是。”
卢成宇贼兮兮地笑了:“你不想追班花,为什么送霹雳果给她?”
“她没见过,我带一个来给她看看。”
从樾语气随意,卢成宇却听出了几分宠溺,眼神一下子变得意味深长。
“人人木越,你不太妙哦,怕不是陷进去了。”
从樾:“什么陷阱去了?”
卢成宇看向林稚音,挑了下眉。
从樾领会了卢成宇的意思,神色一凛,立刻否认道:“哪跟哪啊,我没有。”
“没有吗?”卢成宇说:“我看你对班花特别地照顾。”
从樾挺直了身板:“我对所有同学都是一视同仁的。”
“那你怎么不请别的女生吃饭,也不送别人霹雳果?”卢成宇盯着从樾,眼神犀利,“你以前对女生顶多是客气,但是对班花……我说不上来,反正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当她是同学,顶多因为她是转学生,所以多关照了点儿。”从樾提供论据一样,补充道:“你忘了,我妈说的。”
从樾是个热心肠,这点卢成宇早就知道,加上他妈妈的叮嘱,卢成宇将信将疑:“是这样吗?”
从樾绷着脸点头,心里却因为卢成宇的话产生了摇摆,莫名地发虚。
他每回帮林稚音,都没想过唐潇潇的话,难道他对林稚音真的不一样?
“姑且信你一回。”卢成宇不再逮着从樾追问,嘿嘿一笑,揶揄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贾茹学姐,喜欢上班花了。”
从樾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短路,懵住了。
对啊,贾茹姐,他差点忘了。
随后又一想,没错啊,贾茹姐才是他的女神,她和林稚音从外貌到性格迥然不同。从这两个已知条件就可以得出结论:他不可能对林稚音有别的想法的。
从樾松了一口气,为自己捏一把汗。
好险好险,差点以为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