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昱冰没有理会五长老,只是微微抬头望着,等着卞缘束手就擒。
卞缘咬咬牙,想不通她怎么能如此倒霉,一个月三十天,郗昱冰有二十九天不在郗家,怎么就偏偏今天回来了,还被他抓了个正着。
“这下完了。”卞缘默默的在心里为自己点了根蜡烛,乖乖收了阵眼。
阵位一变,飞廉在电石火光间就失了踪影,随着内层的阵纹渐渐消去,卞缘也轻轻落地。
她双手捧着阵眼,先是悄悄的瞥了眼郗昱冰的反应,只见他依旧神色淡漠的站着,悲喜不见于色好像依旧被他修炼的炉火纯青。
“死鱼脸。”卞缘暗暗骂道。
转眼看向五长老就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捧着阵眼还回去:“五长老,弟子知错了,您就看在我一心求学的份上饶了弟子吧。”
卞缘眼睛生的漂亮,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五长老,那股可怜劲儿都快透出眼眶了。
五长老是何等的严苛,自然不会因为卞缘的几句求饶就放过她,况且卞缘是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这丫头最会的就是干了坏事之后服软,指不定在服软这一会心里都想着坏点子。
“祠堂罚跪。”他面无表情的收下阵眼,留下一句狠话,甩了甩袖子扬长而去。
卞缘撇嘴挑挑眉,这惩罚倒也不算重。
郗昱冰深深看了卞缘一眼,合阵离开了。
在他转身走后,卞缘的神色变了变,明媚的眸色的失去了光彩,在郗昱冰看不见的地方,她眼底出现几分莫名的落寞。
“阿缘,有你的啊,当众抢五长老的阵法。”一个弟子对她赞道。
卞缘笑的僵硬,这院子里的人恐怕只有他这样认为自己是个人物,其他人不说,心里肯定都在埋怨她不将其他人的性命看在眼里。
“阿缘,没事吧?你怎么能贸然起阵呢?”和舒仪绕开人群,来到卞缘身边。
她自幼和卞缘交好,人群之中,最担心卞缘的非她莫属。
“我没事。”卞缘的神态转变的极快,转眼就乐呵呵的去拉和舒怡的手。
“你看见了吗?刚才我都召出神禽了!”她语气有些激动。
说到这里和舒怡的面色也和缓了些,看着卞缘开心,她心里也高兴,卞缘看着整天笑容满面什么事都不放在心里,实际上对于伴生阵的事她一直耿耿于怀。
族中的泞淤之地,寒气逼人,罡风迫体,最为摧残的还是识海之痛,多少人在那里半个时辰都难忍,可卞缘为了自己的伴生阵,一练就是一天,多少次被侍从发现昏在淤泥之中,这些苦楚,她都很少与旁人提起。
“看到了看到了,我早就说过你天赋不凡,如今你信了吧?”和舒怡攥着卞缘的手,激动的晃了晃。
“信了信了,你的卜算之术,谁敢不信?”
和舒怡生于郡望和氏,爻羿族先辈观日月星辰变化,划定四时节气,她身为爻羿族后代,代掌历法农时,精通天文卜算之术。
她之前曾为卞缘卜算,象显天机紫薇二星,必然不同寻常,只是卞缘的伴生阵迟迟不能筑出,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卦象了。
“可是我的伴生阵……”卞缘说到这里又是一阵沉默。
卞缘日日泡在泞於之地,每日都有族中的或者是旁系的人筑出伴生阵,更有甚者只是在泞於之地半日,伴生阵就已成,她日日的努力,就像石子坠入大海,半点波澜都不见。
“无妨的,阿缘,你如此与旁人不同,定然还需些特殊的机缘。”和舒怡的一双眼温润,透着一种让人安稳的力量,卞缘也勾唇笑了出来。
卞缘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跳脱的说道:“若是阵术这条路实在走不通,那我去练符术便好了。”
提及此和舒怡的眉头轻皱,“你莫要说这样的玩笑话,符术虽说强悍,但因为之前几位先辈的事彻底坏了名声,如今符术和其他旁门左道也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