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确定不再多休息两天?”覃墨还是有些担心郗昱冰。
郗昱冰略摇摇头,“如今我伤势已经无碍,不能再耽搁了。”
覃墨看着郗昱冰忙碌的身影,心中觉得不忍,郗昱冰年纪还不及弱冠,就如此整日奔忙,郗家势弱压力巨大,后进也无人能帮他。
就连亲兄长也视他为仇敌,不敌郗昱冰干脆撂挑子自己找了个闲职,离这些纷争远远的,四处的压力都聚在了郗昱冰身上,他无法松懈。
他就这样一个人,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忽然,一片柳叶从窗外飞进,如同利刃破空一般,郗昱冰抬手用了阵力抵挡,触及他的阵力,柳叶如枯落一般翩然落地。
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把戏。
果然卞缘从窗口探头出现,看起来她今日心情不错,长发披肩,头顶两处挽了两个小髻,坠着明黄的绒花,浅绿的发带垂坠发现,随风而起。
郗昱冰瞥了眼地上的柳叶,又看看她,不留情面的点评道:“谋杀?”
她皱了皱鼻子,心虚又无邪的笑笑,抱歉道:“我没控制好阵法,你没事吧?”
郗昱冰:“就这样,还敢大放厥词?”
卞缘推门而入不悦的瘪嘴,“我这才刚过了阵法四阶,而且我的阵术还和其他人不一样,你太严格了吧?”
郗昱冰继续理着桌上的书,头也没抬道:“嘴贫。”
“切。”卞缘不屑道,没有再和郗昱冰计较。
“你又要走了啊?”卞缘说这句话时,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失落。
郗昱冰望着她透亮的琥珀色眼眸,答道:“嗯。”
“好吧。”卞缘想到了什么又变得活泛起来:“等明年争鸣试炼结束,我就能和你一起去乾营了。”
郗昱冰:“乾营择争鸣试炼前三,你这么自信?”
卞缘毫不夸张道:“你学阵法四阶用了四年,而我只用了几月,你可别小看我。”
郗昱冰:“那我只能恭候大驾了。”
卞缘靠在桌边赞道:“这就对了,好好等着我。”
她的眼眸像泛着光似的,郗昱冰不忍心将乾营的实际告诉她,只是问她:“你这么想去乾营,为什么?”
“因为你在啊。”卞缘歪头理所当然的答道,全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
郗昱冰被她说的愣了神,一双清冷沉静的眼眸直直对上卞缘的眼睛。
卞缘也不躲避,仰头和郗昱冰对视,不明所以道:“怎么了?要不是你在乾营,我自己潜心修习阵术不就好了,干嘛要去劳心劳力?”
这句话就像巨石入湖一般,郗昱冰掩饰般的偏头,没头没尾的回了一句:“乾营逢乱必出,在实战中阵术进步会更快。”
卞缘浑身上下都没几个心眼,没能看到郗昱冰红到滴血的耳廓,颇为认同的说:“那倒也是。”
郗昱冰用余光看着卞缘,她兀自的玩着自己衣服上的丝带,他在她身边,心里像是起了飓风一般。
郗昱冰当日就离开了郗家,卞缘一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桌上的陶瓷娃娃。
窗户开着,空气闷热的让人难以喘息,乌云滚滚而来,天色顿时就暗了下来。
晴画将屋里的沉泗瓯打开,冰凉的气体从中四溢而出,室内的温度骤然就低了下来。
“小姐,外面看着要下雨了,您别在窗边坐着了,夏日雨急,别被淋到了。”
卞缘没由来的心里空落落的,之前郗昱冰走的时候她都这样的感觉,可能这次他在家的时间太长了,让她觉得家中像是少了一个人一般。
她抬眼看了看如墨般的天色,担忧道:“郗昱冰刚走,不会淋雨了吧?”
晴画在一旁笑出了声:“小姐,您这是关心则乱,少爷不是用了瞬行阵吗?说不定这会人已经在乾营了。”
卞缘恍然回过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道:“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这种话都能问出来?”
晴画笑而不语,只是摇摇头,伸手将窗户关上了,千万别郗昱冰没有淋着的雨,被卞缘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