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不全是。”郗昱冰沉声道。
“嗯?还能有人从月墟中活着出来?”卞缘略显有些疑惑,她看过的几次血月之劫的卷宗,从未有生还者在册。
郗昱冰对上她的眼神,顿了顿开口:“只是活着,是不是人难说。”
卞缘更加疑惑了,拧着眉头看他。
“异化。”郗昱冰道:“寻常卷宗不会记载,你也知道吧?”
郗昱冰看向代栎,代栎呆滞的点头。
代栎:“宗门秘卷里有写,往月墟者,或死而不复,或化妖兽无神智。”
宗门秘卷,是各世家最为隐蔽的秘闻,郗昱冰和代栎作为各自家中年轻一辈的砥柱,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不是什么奇事。
“可是……”代栎欲言又止。
卞缘坐在一侧,一手支着下巴,大大的眼睛里透着好奇,等着他的下文。
郗昱冰看出了代栎的为难,卞缘身份不明,虽然几日相处下来代栎知道她是个好人,可这样重要的消息他还是不敢随意开口。
“她不是外人。”郗昱冰示意代栎想说什么就说。
既然郗昱冰这么说,代栎也就不藏了,“可是这些异化的人不是都被世家聚集猎杀了吗?”
卞缘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他们是彻底变成妖兽了吗?”
郗昱冰否认道:“是半人半兽,他们可以是人,但也会不受控的变为妖兽。”
卞缘追问道:“那他们会伤人吗?”
“妖兽没有理智。”郗昱冰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世家聚集猎杀也是无奈之举了。”卞缘撑头嘟囔道。
“所以杨夫人并非豢养避水擎睛的人!”卞缘先前的猜测被推翻,她骤然放下支着脑袋的手。
“她……才是避水擎睛?”代栎梳理着几人的话,最终得出自己的结论,话语僵硬的像是木头开口说话了。
两人目光灼灼的看向郗昱冰,他抬眼,眼神好似蕴含着一场将落未落的暴雨,“是。
代栎倒吸一口凉气,难怪这几日风平浪静,原来避水擎睛已经在牢里了。
“好啊——”代栎不悦道:“你们两个早就知道了是吧?那还瞒着我,让我天天提心吊胆?”
卞缘一笑:“不是瞒着你,只是我们也不确定,一直在等覃墨的消息。”
“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杨夫人浑身阵力全无,瘦的像把枯草一样,论谁都不会往异化这里想吧?”
卞缘:“我也没想到啊,这你得问郗昱冰,是他告诉我囚住杨夫人就相当于囚住了避水擎睛,我还以为另外一只避水擎睛是杨夫人养的呢。”
代栎期待的望向郗昱冰。
郗昱冰在一旁已经沉默很久了,听到边缘提到他才回了神,他道:“避水擎睛有领地意识,它连你我的阵力都不在乎,杨夫人在它眼里和食物没什么区别。”
“可它对杨夫人起了敌意,除了同类相斥之外,我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了。”
代栎不得不服,还有些得意,“难怪我爹总是夸你,不仅能想到这,还能引到月墟异化,我这次找你来帮忙真是找对了。”
代栎伸手悬空一招,应音封凭空出现,他闭眼将所想的事传输进去,写好后应音封似卷轴般缓缓合上。
做完这些事之后他瘫坐在椅子上,手里懒散的揪了几张牌,感叹道:“我这运气真是绝了,这少主令牌才到我手上多久,一件事一件事的接着来,还都是大事。”
卞缘抽走他手上的牌,边整牌边问道:“你传讯给代家主了?”
代栎没使劲,任凭卞缘将纸牌抽走,“是啊,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能解决的了,我爹要是再不回来,这个家可真就乱成一锅粥了。”
卞缘并没有觉得有多危险,“你这也太脆弱了,这才哪到哪?”
代栎继续像抽了骨头般的瘫在椅子上:“缘妹妹,你还是太年轻了,月墟异化是很可怕的,杨夫人如今还有理智,你我可真要谢天谢地了。”
话音刚落,一时间地洞山摇,卞缘坐在椅子上被猛的一晃,好在郗昱冰站在她身边,一手稳稳的撑住椅子扶手。
卞缘抬眼,疑惑的看向郗昱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一声虎啸,那声音从地底传来,声音之大,让卞缘都觉得耳朵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