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白持剑而立,仿佛悠然自若,锋刃却涌动浩瀚灵力,徐缓又凶残扑向剑势。
数道围击下,很快危机消弭,此时修者初歇战,同是酣畅淋漓,顿悟万千,忙闭关领悟去。
元如安仍是满面寒霜,意识到姜落耍弄自己,带着不甘与怨怼,恨恨看一眼,走时,如此再看燕白一眼。
沈奚云挠头:“他看什么?”
有人道:“想向一人证明,他也不会输。”
“也?”
“沈师妹!”姜瑜走来,道:“劳烦知会尤师兄,来此安顿伤者。”
沈奚云嘴角一抽,已能想象尤师兄见此场景,定是面色黑沉,暴喝一句“无法无天”。
“简直无法无天!”
青祚峰为尤家地界,尤俟作为大师兄,挨个确认并无性命之危,就该秋后算账。
谁准他们这样比斗?!
“家主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腥风血雨的场面被这名号扼住咽喉,霎时春风化雨。
尤家主收敛面上笑意,严肃道:“今日比斗,尚有可取之处,须知修行之事,不可懈怠。”
众人忙称是,再看家主身侧一人,不由屏息振神,竟是——姜家主!
姜家主问燕白:“你没用教习堂教过的一招,是没学么?这般……你这些日子又在做什么?来我月陵,求什么道?”
他语气带着沉凝,很是不解,亦有愠怒,觉得燕白糟蹋此身天赋,全无定性。
众人不敢出言,不乏有为燕白说情者:“许是纪师妹自有修炼法子,当年姜氏那位仙人,不也是剑走偏锋?”
殊不知此话彻底触怒姜家主,面色一变,忽然拂袖离去。
这一走,燕白名声一落千丈。
姜家居世家之首,地位不容置喙,不少凡界散修全冲姜家名号才上月陵。而今燕白惹姜家主厌弃,那些将姜氏捧上神坛之人,绝不会放过她。
但这些燕白全不在乎,她如今在乎的只有一个。
“你可应战?”
元寒汀也有听闻她的传说,闻言看向面前锋芒初露的剑修。
当他青灰色、不带一丝情绪的眼望来,燕白无端打个寒颤。不知为何,每每对上元寒汀这张脸,总觉心底发凉,是因此人天生情感淡漠,才看得她心底发凉么?
许久,元寒汀开口:“好。”
但他有条件:“离行舟远些。”
燕白疑惑:“为何?”
元寒汀道:“锋芒毕露,终会招致祸患。”
说的不知是元行舟,还是燕白,或他自己。
燕白难得从这冷淡语气中听出一丝关心,看来与传言不符,元寒汀心中还是对这异父异母的兄弟有些许在意。
“好。”
她也答应下来。
“三日后,瘦云峰见。”
语罢,元寒汀身影消失。
燕白一回头,这才发觉莫风月依旧跟着自己,她嗅到一股血腥味,知道他又受伤了。
这三年,她早看出莫风月道心破碎之由,不是没想出应对之策,但此人不真诚,讳疾忌医,又如何有成效呢?
莫风月将手中信交给燕白,燕白讶异:“凡人送来的信?”
他道:“给华星烛。”
燕白:“……那你给我作甚?”
“你给。”
燕白无言。
莫风月像座与世隔绝的孤岛,这几年愈发沉默寡言,除燕白缠着比剑,还算熟稔,余下他一概不理。这让燕白疑心,哪日她对他失去兴趣,他便会彻底消失。
他如今是尤家主弟子,乃执事堂挂名长老,这信件应当是凡间递来,落他手中。
无奈,燕白只得亲自将信交予华星烛,这位风度翩翩的剑君得信,向来镇静眸中,忽然绽放万千华光。
燕白猜测:“这信,莫不是师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