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你醒来时,就是在海对岸子的别的国家了,你不需要什么妹妹,家人的,等一年后,你一定会感谢今天发生的事情吧。”
中也想要反驳些什么,却无法做到,血液因重力向下汇集,中也的脸色已经一片苍白。
重力正在夺走他脑部的血液,意识的光亮从中也的眼瞳中渐渐远去。
不可以…不可以…没有人能把妹妹从他身边夺走…
此时的一瞬间。
“那可难说呢。”
车辆的音响中响起了电子合成音。
“我认为中也先生一定在生您的气…因为你伤害了黎雾小姐。”
声音响起的同时,谁都没有触碰的方向盘向左转去。
“什么?”
轿车的车身大幅度回旋,冲出了车道,车身自动加速,冲向了人行道,为了控制方向盘,男人放开了中也的手,重力从中也的身上消失了。
与此同时,黎雾额头冒着冷汗,她咬着牙,变成了蝴蝶,将车门腐蚀摔落,飞出了从车子,后背支撑力消失,中也向后倒去。
黎雾浑身无力,显形时差点带着中也一同摔倒,两只手扶住了他俩。
正是亚当。
“…谢谢你…人工智障…”
黎雾虚弱的声音响起。
“黎雾小姐,本机叫亚当。”
亚当一手护住中也的头部不让他撞到头,一手紧紧抱着黎雾,带着两人滚到了马路上。
失控的车里,男人撇了一眼亚当。
“是你啊。”
男人只有嘴角带笑,说道。
“只是让飞机坠落还不够吗。”
亚当眼神冷静,安静地接受了他的嘲笑。
男人踩下刹车板试图让车子停下来,疾驰着的轿车却无视了他的操纵,越过了人行道隔带,进入了前方的一个宽阔的十字路口。
一辆大货车毫不减速地撞上了这辆车的侧面,一切仿佛是陨石的冲撞般的巨大的冲击,相撞的两辆车子的车身像陀螺一样跳起,金属片和玻璃片散落着滚落。行人们震惊着回头,大货车装载着的燃料被引燃,发生了大爆炸,到处散落着火焰和金属片。
这不是都市的风景,而是没有一点征兆就发生了的、战场的风景。
“请醒过来,中也先生。”
火焰映照着亚当的侧脸,他摇晃着中也说道。
“我让货车撞到他了,趁现在你们逃走吧!”
“可…恶…小黎…”
中也摇晃着脑袋呻吟着,试图站起来,他现在脑子里只有被那个该死的家伙折断了手腕的黎雾。
亚当不等中也站起来,就抱起中也带着怀里的黎雾跑了起来,仿佛从恐怖的猛兽那里逃走的食草动物一般。
他越过隔离带,借着路标加速,和行驶着的车辆并肩而行,为了确认情况,亚当斜过眼看了一眼后方。
于是亚当看到了令人惊恐的一幕。
在宽阔的路口,燃烧着的大货车,冒起的黑烟,局部出现的战场般的路口中央,他就站在那里。
黑色西装的男人——魏尔伦。
他仿佛是陷入了沉睡般闭着眼,并且毫发无伤,受到了十多吨重大货车的直接撞击,却连衣服都没有破损。
魏尔伦睁开了眼,然后看向了亚当。
亚当的警戒等级一口气提升到了最高。
亚当判断宽阔的场地不利于逃跑后,将行进方向直角转弯,冲进了狭窄的小巷。用计算机
呼出附近的地图,高速计算起最适合逃跑的路线。
亚当高速演算出生存率最高的路线,然后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穿出小巷,在墙壁上借力,在十字路口处直角转弯。然后进一步加速,在试图穿过直线道
路的时候,物体感知器发出了最大警报。
“在后面!”
被抱着的中也喊道。
亚当头也不回地将中也扔到地面,中也紧紧抱住怀里的黎雾,亚当自己也就地打滚。
一个黑色的质量巨大的物体,炮弹一样通过了瞬间之前亚当头部所在的位置,刺进了前方大楼的墙壁。
那是一辆轿车。
是刚刚为止,魏尔伦还开着的"邮递员"的车子,他让一吨多重的车辆水平飞过来追上了三人。
在意识到那是魏尔伦扔过来的投掷武器的瞬间,亚当就已经保持着倒地的姿势回头向背后看了过去,他拔出欧洲警察的□□,朝向他们来时的方向。
但是那里没有任何人。
声音从和预想完全相反的方向传来。
“我想——人类使用"孤独"这个词汇,实在是太过随意。”
亚当迅速回过头,他就在那里。
在刺进大楼的车辆上。
在已经埋进了墙壁一半的车辆后部,他悠然地坐在车的后备箱上,就像坐在御座上的王侯
一般,似有若无的风扬起了他的西装下摆。
“人类对真正的孤独一无所知。他们深信,没有家人、没有说话的对象,这种状态就是孤
独。”
“…哥哥…你没事吧。”
黎雾声音有些虚弱,抬眸望着中也,中也提她擦去了嘴角的鲜血,声音都不自觉发颤。
“小黎,没事的…没事的,你不会有事。“
“是啊,我没事哥哥,真的…你看啊。”
黎雾抬起被魏尔伦折断的手腕,那只手臂变成了一只只小小的蝴蝶,然后重新聚集,变回了手臂,完好如初。
“你看…我没事……”
黎雾勉强笑道。
“一起来吧,中也。”
魏尔伦对着中也说道,声音仿佛虚空里飘出来的一样。
中也没有回答,亚当也是。
维尔伦的言语没有丝毫掩饰,也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是纯粹而透明的提议。或者说是指示。
“我的弟弟,你并非人类,而只是字符串,是没有灵魂的单纯的方程式,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孤独,能够治愈你的孤独的人永远都不会出现…但,即使是无望被治愈的孤独的彗星,也可以靠在一起并肩飞行,只要是拥有同样的孤独、同样的温度的彗星。”
他的音色仿如吟诵着古代诗歌的诗人。他的眼瞳仿若是面对血脉亲属时的慈爱的水脉。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中也站了起来。
“就为了这个理由,特意来这种地方?”
“不只是今天,从九年前的那一天开始——袭击了挚友,将你夺走的那一刻开始,一直梦想着和你一起踏上旅程。”
魏尔伦闭上了眼。笼罩在他周身的类似迫力的东西,变得更加稀薄了,现在的他,就像是路上遇见,街角随处可见的坐在路边发呆的青年。
“兄弟二人,暗杀的旅程,我们所拥有的是毫无意义的生,那么,也赋予创造了我们的人们类似的东西吧,毫无意义的死,这样才多少算是抵消,善人也好,恶人也罢,给予他们无
差别的死亡。只有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才能——”
魏尔伦闭着眼说道。他的声音中却并没有超越性的暗杀者的回响。有的只是年龄相仿的青
年会有的悲伤、叹息、以及青涩的希望。
“只有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才能得以接纳这毫无意义的生命”
魏尔伦从车上跳下,他朝中也伸出了手。
中也用毫无感情的眼神凝视着这一幕。
黎雾挣扎着站起身,站稳身体,走到中也身前,眼神里满是愤怒与警惕,还带着一丝恐惧。
“滚开…你这个满口谎言的混蛋!”
“不可以,中也先生。”
亚当举着手枪说道。
“一旦握住那个男人的手,你就会成为全世界的敌人。”
亚当尽其所能进行着预测演算,但是不论用枪射击哪里,都会被魏尔伦的异能无效化。
“你别说话。”
说这话的不是魏尔伦,而是中也。
魏尔伦有些意外地看向中也。
“确实,我明白你说的话。”
中也微微斜着脸,用锐利的目光看着魏尔伦,他的手搭在黎雾的肩膀上,以一种守护神的姿势站在她身后。
“但是在回答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请随意问。”
魏尔伦笑着说道。
“刚刚钢琴家给我打了电话,那时候他说,被联络员带去工作了,回答我,你把他们五
个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