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奈子抿嘴笑。
“那家里有什么?”
“(几乎)什么.都没有。”他摸摸鼻子道:“本打算今天买的。”
到了红绿灯路口,他踩下刹车,一只手放在手扎上,将白色马自达停在斑马线前。
加奈子舒口气,瞥了瞥他,把她的手盖在对方的手上,也自然而然道:“那一会儿去看看吧。”
他点头。
加奈子转回头,头靠在座椅上。
“想起来,你不在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柯南。他和一般的小朋友,确实很不一样。”加奈子柔声感叹着,把自己的想法分享给他。
“为什么这么说?”安室透似乎蛮有兴趣:“他可在别人的面前都戴着面具。”
“但柯南感兴趣的...都是犯罪,案件相关。他总会问这些问题,也喜欢把话题引往这些方面上引。你也察觉到了吧。而且他的话,都别有含义,根本不像一个七岁孩子说的。
尤其是对我们...”
“嗯。”安室透点头。
“况且,”加奈子接着说。
“况且什么?”
“他还说,你是个不错的人选。”加奈子转过头,看安室透的眼里闪出光亮。
安室透微怔,加奈子的眼光让他的脸微红,片刻后:“还有别的吗?”
见他的反应,加奈子看向自己男人的眼神更加充满爱意,语气戏谑又温柔:“当然有。他说,跟着你不会吃亏的,有无数的蛋糕和茶水,我不会后悔的。”当然,她是开玩笑。
说完,加奈子带着微笑,偷摸注视他的反应。
安室透愣了一下,安心地扬了扬嘴。
“那你呢?”他停了一下,不像平时和女性打交道那样自如,似乎有许多情感:“你是...怎么回答的?”
他不由竖起耳朵听着。
加奈子听了,忍不住抿嘴转过头,看着车窗外:“你本来就是这样,不是吗。”
“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安室透嘴角浮上些许笑意,没回答。
此时此刻,马自达里的氛围几分愉悦,几分温暖。
几秒后,绿灯亮起。见状,安室透操作手札,踩下油门,马自达冲出斑马线。
加奈子收回放在手扎上的手,不干扰他开车。
“可是,小兰小姐,很难吧。”加奈子倚在副驾驶座上:“她刚才对我说,因为总是不知道工藤新一在做什么,总是见不到他...”
安室透好奇地瞥过头。
“总是被蒙在鼓里,哪怕近在咫尺,却以为她的他还远在天边,只能思念着。”
“话虽如此,但...(这是)工藤新一决定的,其他人也不能说些什么。”
“如果告诉她真相,一起并肩作战的话,”加奈子道:“也许..”
“就看他怎么想的了。”安室透操作着马自达:“他们的事,还是让他们想办法。”
“也对。”加奈子转头向窗外。
驶过这段路,汽车就行驶上大桥。
桥两侧的路灯透出暖暖的黄色。上了桥后,窗外的视野也开阔了起来。
加奈子微微摇下一点车窗,感受外面风的气息。
在这里,车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在公路上快了不少。
此时,安室透正集中精力地开着车。
吹着吹着风,加奈子突然想起来:在回到日本后,在自己第一次和步美等孩子见面那天的回程路上,好像也是在这里,几个孩子追问她不会开车的事情。步美还信誓旦旦地说:加奈子姐姐,你一定要找一个会开车的男朋友。
是把车开成赛车那样的男朋友。
一定会有的。
她不禁惊讶,转头瞥了瞥正在开车的金发男人。由于她稍稍开着窗,外面的风透了一些进来,把安室透的部分浅金色头发吹起。
他神情认真又投入,切换着油门和刹车,不费吹灰之力地连续超越了好几辆轿车。
她有些感怀。
她又想起来,在Hihero里,也是这个男人,温柔而友好地问道:要不要在“速度之环”上感受一下。
可当自己说不会开车时,
对方的反应是‘不要紧,有我呢。’
这些都是真真切切发生的。
然后就是和他,在‘速度之环’上戴着头盔,坐进车里,还有那段小插曲...真的像在赛车上一样。
这么一来,似乎许多许多,串起来了。
“在想什么?”此时,仿佛觉察到了加奈子的思绪,他开口问。
“我在想,是怎么遇见的你。如果不是那天正好去咖啡厅...
如果不是遇见园子,
如果没有遇见小兰。”
“那我们说不定也会在其他地方遇到哦,”他超车后,变了变道。
话一出口,加奈子愣了一下,随即满足地笑笑:“说的也是。”
此时,天色越发地暗下来。加奈子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眼下穿过这座桥,再经过一段公路后拐弯,他们就到达俱乐部了。
下了桥后,因为道路拥挤,车辆较多,马自达的车速一下子降了下来。尽管安室透和加奈子都想快点到达目的地,但暂且也只能跟在别的车后面。
马自达手札后的小格子里放着一个小纸袋子。
大约两分钟后,安室透突然想起什么。
他瞥了一眼小袋子,然后只用一只手操作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抓住它。
“打开看看吧。”
“是买给你的。”安室透温和道。
说着,他在百忙之中转头看了看加奈子,同时扬了扬嘴角,有一种作为男人,可以关怀喜欢的女人的,成就或者说,满足感。
加奈子惊讶。她接过小袋子,打开一看,是一副和发色相近的深灰色发卡。摸起来材质很好,上面还有镶花,只不过与其他处同一颜色,所以要仔细看才能看出来。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东西,却感觉做工很精细,不粗糙,摸着也很舒服,不是街面上随意的那些。当然,也不是天价的华奢品。
“戴上看看吧,”感觉她拆开了包装,安室透自然道:“感觉很适合(你)...”
正当他要继续说时,
这时,从后面来的一辆轿车试图超车,但因技术不佳,眼看差点要撞上马自达。
从后视镜里发觉到这点,安室透忙转动方向盘躲避。
“还是,让我来给你戴上。”成功躲过后,安室透转头朝向加奈子。
但他发现,加奈子已经将发卡戴了上去,此时正对着车外的后视镜看着。
“不错呢。”她用手扶住头上发卡的两端,仔细看了看,又松开:“很合适。”
“很能箍住头发...”
“本来就缺一个,你正好买了...”
“颜色也很好。”
见她戴着发卡的样子,安室透愣了愣,接着露出满意又舒适的笑容。
他视线聚焦在前方,又忍不住稍微侧头,瞥了瞥戴着发卡的加奈子:有一种温柔的气场,
又像是能够做事的,干练的,模样。
他似乎轻咽一下。
原来,在丹羽一郎的囚禁室里,当他在她的头发上瞅着,想寻找能够撬开锁的小卡子时;以及在渡边棹要跳楼的那晚,她站在屋檐下,风和雨水把她的头发弄得又湿又有些乱时;还有一直以来,他都注意到,加奈子在说话的时候,尤其是坐在马自达里,窗又开着时,经常会捋耳边的碎发。
一直这样,一直这样。
不知道会不会干扰到她。
所以当看到园子她们,以及其他女高中生戴着发卡时,安室透顿时想到了办法:也给加奈子买个发卡。这样一来,她或许就不用再如此经常地整理头发。
比如刚才从毛利家出来的瞬间,风很大,耳旁的碎发全都吹在她的脸上时,
又或许在下次做蛋糕的时候,她戴着发卡,就不再受其扰,而是感到清爽利落。
想到这,他就放心了。
这时,加奈子摘下了发卡,放在旁边---驾驶座旁的格子里。
“不是你要帮我戴吗?”
听到话,安室透用余光瞥了瞥她。
“那你一会儿给我戴上吧。”
听到她的话,他目视前方:
“当然...没问题。”
片刻后,安室透转了转方向盘,白色马自达拐入弯角。
不远处的拓真网球俱乐部牌子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