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真相20
安室透放下手里买的吃的和加奈子的化妆品,又从兜里掏出其他物品。两人各自拉上安全带。
安室透插上钥匙,双脚放在油门和刹车上,透过车窗看着外边的路况。
此时,副驾驶的加奈子拉开外套拉链,将被淋湿的外套脱下来。她拿着外套,左右看看,想找个能放的位置。
“放在后座可以吗?”片刻后,加奈子把衣服简单叠了下,一只手放在安室透座椅的侧背上,转头看着后面,问他:“会不会一起也弄湿了?”
听到话,安室透回过头,朝她侧了侧,想弄清楚她要干什么:“不会哦。放在那好了。”他道,接着又转回头,等待着这一波的绿灯车辆过去。
加奈子没回答,手按在驾驶座倚背上,稍抬身子,把外套放在了马自达后座上。
感受着她的按压,瞥头等着车流的安室透想到了什么:“加奈子,给我拿一块纸巾。”
??
“在哪里?”加奈子回头。
“在座位后面。”安室透没转头,依旧看着窗外:“如果找不到的话,...”
“是这个吗?”这时加奈子已经在驾驶座后口袋里摸到了盒子。她抬着身体,从里面抽出来两张纸巾,转头瞅着他,并伸手递给他。
安室透接过纸巾,摇下车窗,用手里的纸巾擦了擦后视镜。原来,因为雨水的缘故,后视镜不那么清晰,对行车可能有影响。
“要我帮忙吗?”看到他的动作,坐回副驾驶座的加奈子也摇开了她这边的车窗,朝安室透伸着手。
安室透侧身瞧了瞧,把手里的纸巾交给加奈子:“主要是镜子下面。”他瞄着道。
加奈子没说什么,按照自己男人的要求,把后视镜上的雨滴擦干。接着她卷了卷纸巾,正当她不知要扔哪里时,安室透顺手接过来,放在他那边的凹槽里。见车流已经过去,安室透看着后视镜,踩下油门,发动马自达。
在他转动方向盘,把马自达重新驶上公路的同时,也自觉地关上了她那边和自己的车窗,并没有为此说什么。
虽然有外套,但毕竟刚刚是在雨里,如果这时再让加奈子吹风,他是断然不能允许的,这是在开玩笑。
而加奈子似乎对被关了车窗这件事没太在意,她只是瞅着前方。此时,街上车辆寥寥,在车灯的显照下,地面的积水清晰可见,却鲜有大的水坑。
夜间空气清新且伴着凉意。
两个人有一段时候没有说话,沉浸在世界里,想着自己的事情。
自然而然地放松,休息。
马自达里沉寂了一会儿。
望着白色马自达不断向前的状态,加奈子开口:“你还没有介绍过这辆车呢。”
听罢,目视前方的安室透瞥过加奈子。
“这辆吗?是马自达 RX-7 FD3S ,别看外观和普通轿车差不多,但其实上是采用传统跑车标准的FR驱动的跑车型号哦。”他双手放在方向盘上。
“如果真正跑起来,跟家用车性能的差距不是一点点。”
加奈子想笑。说起车,许多男人都这样。
“那有多么厉害呢?给我展示吧。”
安室透没说话,手放在手札上,听她的。换挡后,他加大油门,马自达迅速在无人的街道上漂移了起来。
周围的树木,高楼统统刷刷地飞过。
正当加奈子觉得激动时,安室透停了下来,似乎在照顾加奈子。
如果没预计错的话,下一条街的路灯很多坏的;现在是雨后,路面本来就湿滑,
又是夜里,再快,就危险了。
他把手札调到正常的角度,继续开着车,嘴角还翘着。
“满意吗?加奈子小姐?”
加奈子眼里闪出敬佩的神情。
安室透转过头,看着她,又转回头去,看着前方的路。
“我以前,也很喜欢赛车,时常会去赛场。”加奈子道。
“你说过。”
“嗯。”
“不过,还是安全第一。”他浅笑道:“今天就到这里了。”他的语气里虽然有满足和温和,却不是商量的,而是做出决定的,要两人服从的。
“我可不能让你出事哦。”他双手把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神情稍认真,
“否则就糟了。”
在和心爱女人在一起时,男人会下意识地替她着想,为她规避风险;让她处于安全中。哪怕他可以展示的没全展示出来。
而不喜欢的男人,只当普通熟识的男人,想不到这么多,也不会考虑。只为炫技,不顾女人的感受,为展耀自己而莽冲。
加奈子点点头,表示认同。她从后视镜里看着马自达的车身:“这辆车,确实和普通车不同。”
安室透边开车边听着。
“你看,它的车身更偏向流线型,像方程式赛车那样;行车会减少很多阻力。”
“同等情况下,应该更省油才对。”她作出推测。
“说得没错,空气动力学。”安室透一手摸摸鼻子下方,另一只手继续开车:“也是选它的重要原因。
减小了风的阻力和下压力,这样一来,行驶过程中动力损耗更低了,在高速情况下汽车的稳定性也就提高。”
空气动力学,是流体力学下的一个分支;主要研究的是运动物体在空气(或其他气体)中不断变化的受力情况,通常可以通过改变物体的形状,结构和材质来达到减轻摩擦,优化进程的目的。
听罢,加奈子转头望着安室透。她没想到,她的这位金色头发的男人,竟然有如此广博的知识面,在众多学科中都有涉猎。
“网球中也是如此,对吧。”安室透通过后视镜望着加奈子:“通过构建模型计算出球在空中遇到的阻力和出球角度及动能间的关系,预设出一条落点尽量深,弹起高度低并且更快的高旋转发球轨迹,再反推出要打出这种轨迹发球的施力点,施力时机,施力角度,从而逐渐优化发球动作。
我说得没错吧。”
加奈子一愣:“完全正确。
没想到呢,你懂得这么多。”
她稍加感叹。
“所以相比蛮力,更多的是用智慧和策略来取胜。”加奈子补充。
“没错。”安室透扬了扬嘴角:“凭力气只在身体条件远超他人的情况下才保证能有胜算。”
“但如果靠策略,”说到这,他似乎深有感触,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说网球:“甚至能击倒比自身强很多的,难缠的对手。”
“只要掌握好时机和方法...”
“你可以的...”听出什么,静静看着窗外的加奈子转回头:“你想做的,都可以的。”
“我从来不怀疑。”她道,接着转回去,正靠在座位上。听上去不是奉承,而是从心出发的。
“你说什么?”安室透倾听着:“为什么?”
“我是说,你想做的,都可以。
因为你有决心,毅力,信念。还有能力,观察力,判断力,执行力,洞察力,逻辑分析,
无论是意识层面,还是现实层面,你都有,”加奈子舒适地坐在位置上道:
“就算没有的,你也会想办法补足。
不是吗?”
“为了你的目标。”
“为什么这么肯定?”安室透想知道。
“你,就是这样的男人,我没看错吧。”加奈子立即说。
听到这话,安室透没说话,没有反驳,当然也看不出想反驳。他看了看后视镜,转动方向盘,马自达向右拐弯。
见他认真的表情,加奈子有些好奇地接着说,又有些感叹。
“那我呢,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对目标清晰又乐观的,”他操作着方向盘,想了一下并没说完。有时候,越喜欢一个人,越容易在她面前不那么理智,也不太容易跳脱出来,找到客观的形容词。
“是吗,我还不知道呢。”她笑笑。
“人看自身都是主观的,加奈子。”安室透怔了一下,对她的话并不吃惊,表情几分认真:“想要客观评价,恐怕得稍注意周围其他人的感受和想法。
自身的感觉加上他人的评价,综合起来准确度才更高一些。”
“这倒是。”加奈子赞同:“你真是(个)认真的人。”
听到话,安室透怔了一下:“是吗..”
“不是吗?”加奈子想笑地望着他。
“一般人听到我那句才不会回这么清晰。”她把肩膀抵住座位的靠背,这样舒服了很多:“你解释了很多。”
“也许吧。”安室透道,并没太深究。他加大油门,还有一个街角,他们便到达他的公寓楼。
就这样,不到一分钟后,马自达拐入一排居家楼下。
停稳车后,安室透松开油门,拔下车钥匙。
“到了,”他转头朝加奈子:“就是这里。下车吧。”说着,他把她之前买的化妆品和其他物品都塞进兜里,又转头拿起加奈子的外套,等加奈子的动作。
加奈子把预制餐和樱桃抱在手里,勾起包,朝他点了下头,接着透过车玻璃,朝公寓楼上望去。
简单看了看后,她拉开车门,拿着东西下车。
见她下车,他也才跟着打开车门,走下马自达,并锁上车。
此时,雨没有下透,天空仍然红红的;有时候夏秋时节的寒流威力就是如此,能让人们一下子像冬天一样裹上厚衣,只希望窝在家里,不向外踏一步。
刚走了两步,
“咚!”
从前方传来一个巨大的声响,像是什么骤然落地的声音。
“赶紧抬起来啊杏子!好不容易趁雨停了,这下又要湿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喊声紧随而来。
“可,可是...”一个童声道。
“别说了,赶快抬,”中年女人打断对方,随即而来的还有艰难用力的喘息声:“快,快点...”
扎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没说话,只是涨红了脸,憋着劲,照妈妈说的做着。
此时,白色马自达旁,看到母亲和扎辫子的女儿正吃力且努力地抬着落进积水里的类似于床垫的东西,
安室透赶紧跑了过去。而见他这样,加奈子也来不及多想,把手里的樱桃和预制餐随手放在马自达的前盖上,背上包跟着赶到那里。
“让我来吧。”安室透站在母亲那端,双手抓住物体的两侧,躬身把它从水里抬了起来。
可直到触碰后他才发觉到,这个物体的内部有个硬板,外面还包了布和海绵之类的软体,根本不好找着力点,揪住时很容易手滑,也使不上力。
并且,似乎因为里面的硬板(木头或金属),这个物体比他想象的沉了好几倍。
安室透一咬牙,抬着前进。
这时,加奈子也赶到了,来不及多问,加奈子站在扎辫子的小女孩的那端,帮忙从下方抬着物体。
由于物体的重量超过她的预计,加奈子加了几次力,才把物体抬高。
这时,她才看清楚,也感受到:这是个长沙发的主体部分。
“加奈子,可以吗?”和中年女人抬着一头的安室透赶紧关切又急切地问道,他不觉皱皱眉。
“还好,没问题。”加奈子边说边换了个姿势。听得出,对她来说更难些,不像对安室透那样。
尽管如此,她还是托着沙发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