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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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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阁并非处于夔州城的繁华地段,反而偏安于临近郊外的一个不高高的山坡上,左边再远一点便是富贵人家常去裁衣的锦绣楼,登高遥遥望去,都能看见一城的繁华烟火。

时值清晨,一个卖早点的摊贩推着车经过聚宝阁,被里面传来的“轰隆”一声巨响吓了个趔趄。他心知这些富人断然是惹不起的,连忙推起自己的小车加快脚步溜之大吉。

那日在绕梁班闹事的少爷此刻正站在聚宝阁大厅,手边是一套被砸碎的茶盏。他喘了两口粗气,破口大骂道:“我说怎的家里的境况一年不如一年,原来是你在做手脚!”

旁边站着的仆人们都低头束手束脚地站着,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纷纷用眼角余光去瞥那被他骂的人。

那人是个青年,与这位破口大骂的少爷五官没有半分相似,眉眼却更十分柔,远看反倒平添了几分阴柔。

他揽过一套新的茶器,抬眸道:“江厚,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李江厚冷笑一声,依旧扯着他那大嗓门道:“你一个被捡来的贱种,也有资格来说我了?”

仆人们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将头埋得更低了。有一个来不及低头的被李江厚看了个正着,得了他一句骂,紧接着瓷杯便在他头上炸开。那仆人顶着一脸的血,摇摇晃晃站在原地,咬着牙愣是不敢倒下去。

毕竟按照李江厚的德行,倒下的后果更惨。

那青年皱了皱眉,低声吩咐道:“将他带下去包扎。”

另一个仆人刚想动作,却听李江厚大声道:“我叫你动了吗?”

“可,可大少爷他……”那仆人话未说完,脑门上也挨了个杯子。

大少爷深吸一口气,揉揉眉峰,疲惫问道:“江厚,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李江厚冷笑一声,撩起袍子翘着二郎腿坐下,“我知道父亲不是那个黄毛丫头杀得,而是你。”

“胡闹。”大少爷皱眉,“父……义父收养我的恩情,我此生肝脑涂地也还不完,怎会去害他?”

“你李江友的心思谁猜得出来?”李江厚道,“识相点,乖乖给那个无能的刺史自首去,离开我李家!”

“江厚,我……”

他话还未说完,就觉得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李江友本能地像旁一躲,紧接着便是“哐啷”一声瓷器碎裂之声。

“李江厚!”李江瞪大了眼睛,面色一阵潮红,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他使劲揪住衣服前襟,手的关节倏地突了起来,根根青筋外露,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李江厚只道他在装病,又拾起一块砚台道:“李江友,装疯没用,装病也没用。贱种就是贱种,今天我就杀了你给父亲报仇!”

就在他举起手的那一刻,忽地有什么东西打在了腕上的麻筋处。他手一抖,砚台掉了下去直直砸在他的脚面上。李江厚疼得直吸气,缓过来一点又想破口大骂,可刚张开嘴,便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直接弹到了他嘴里。

“二少爷没吃早饭吧?”一个带着笑的声音骤然在众人耳边炸起,“糖炒栗子,刚出炉的,先填填肚子,不必客气。”

李江厚冷不防嘴中被丢了个东西,此刻正惊天动地咳着,那架势就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说话的人慢慢从大厅入口的阴影中走出来。李江厚一抬眼看见他登时额上青筋暴跳,可等他看清那人身后跟着的小姑娘时便咳得更厉害了。

“你,你这黄毛丫头还有脸来?”他指着二人,一时间竟气得险些说不出话来,紧接着他便转身向仆从们,“就是这二人害死了我父亲,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快些将他们捉拿回刺史府?”

“哎,慢着。”李漱玉慢慢走上前,嘴中还叼着根草茎,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你方才不是还说……你知道杀人的一定不是我吗?这回怎么又要将我抓起来啦?”

李江厚一时语塞。

李漱玉拉长了音调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这样出尔反尔,丢不丢人啊?”

楚怀澜看着少女双手叉腰扬着脖子,足尖还一点一点地敲着地,不禁感叹她若是次次将这气人的功夫用在对手身上,怕是真的能给人家气出毛病来。

“今日到访贵府,本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楚怀澜淡淡瞥了一眼李漱玉,李漱玉接到他的眼风,非但不收起之前的嘲讽,反而更来劲了一般,冷哼一声,用手点了点李江厚,才转身站在楚怀澜身后。

“可是我看这位姑娘似乎并不想解决问题。”李江友面上的潮红尽数散去,脸色倒愈发苍白。他抚了抚心口,缓缓道,“二位如何称呼?”

“鄙人楚怀澜,”他向李江友拱拱手,“这是我徒弟李漱玉。”

“竟然是楚盟主。”李江友连忙颤颤巍巍地扶着椅子的扶手起身,也毕恭毕敬地回了一礼,“先前舍弟处事不周,冲撞了盟主,我在此给盟主道个歉,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一次。”

李漱玉向来对这些特别官方的话没有兴趣,此刻听着他们虚与委蛇就嫌烦,只背着手提提踏踏地在原地转着圈看聚宝阁。

聚宝阁真的不是浪得虚名。光是一个大厅便架了几根极高的柱子,上面盘踞了巨蟒和白虎一类的猛兽,竞相追逐,仔细一看那竟都是镀了金箔的。而猛兽的眼睛都镶了各色的西域宝石,经阳光一照,五彩的光汇聚在一起映在地上,就好像给地面铺了一层琉璃瓦。

“你父亲昨晚去过哪?”楚怀澜和李江友客套完后进入正题。

李江友掩唇咳了几声,摇摇头:“昨天我义父中午带着江厚回来没多久便出门了,到晚上也没回来。我以为他是去见了什么老朋友,也没太在意,哪想到……”他深吸了口气,眼眶微微泛起了一点红,颇有几分要哭的模样。

李漱玉在一旁插嘴道:“义父?”

“是的。”李江友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我的生父当年救过我义父的命,后来他病危,便将我托付给了他。”

“你这病是……”楚怀澜以眼神问询他。

李江友勾唇笑了笑,答:“我母亲有身孕时随家父辗转奔波,胎气不稳,所以打小我便有心疾。”

“可曾习武?”

“不曾。”李江友的神色有几分遗憾,“成为父亲那样的大侠本是我的愿望,只可惜身上的顽疾不允许我练功,只能遗憾作罢。”

楚怀澜了然地点点头,又向他拱了拱手,接着招手和李漱玉道:“走了。”

李漱玉皱着眉回头看他,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这么快便要打道回府。可楚怀澜好似没看见她的神色一般,负手向门厅走去。她咬着唇想了半晌,又回忆起自己地牢一日游的惨淡经历,觉得还是服从一下“师父”的指挥,连忙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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