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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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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漱玉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杜十七捏着那张纸条笑倒在了桌上。楚怀澜虽然没他那么夸张,但凤眸微弯,笑意也险些要溢出来。

“不是,”李漱玉看着他们两个,只见那二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再次笑起来,不禁更莫名其妙,“这说正事呢,你俩笑什么啊?”

“小漱玉,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啊?”杜十七忍了笑意,抬手要去摸李漱玉的头,李漱玉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道:“什么地方?”

杜十七倒不在意自己刚被人家拍开手,又讨人厌地凑上来:“我告诉你啊,那个楼是......花楼!”

“啊?”李漱玉狐疑地看着他,“那我也没见着什么红烛暖帐的那种东西,而且人家大大方方地开在秦淮河边,大大方方地站在门口迎客人进门,怎么可能是花楼啊?”

“嗐,你还是太天真。这花楼呢,明面上打着歌女的幌子,但实际上二楼干什么事你根本不知道。我跟你说啊......”杜十七越说越兴奋,一个劲往李漱玉身旁凑。楚怀澜见他越说越离谱,伸手拎着他的领子往回扯:“你差不多得了。”

“我说,你其实不是一个正经神医吧?”李漱玉问道,“不然怎么对花楼这些事情如数家珍?”

“正常人都应该知道的好不好?”杜十七指了指楚怀澜,“他肯定也知道。”

“别拖我下水,我不知道。”楚怀澜拿起被杜十七扔在桌上的纸条,忽然觉得那张纸上有阵阵若有若无的异香传来。他将纸条递给杜十七:“你闻闻看。”

“又把我当狗使唤。”杜十七嘟嘟囔囔地接过纸条,轻轻嗅了嗅,皱皱眉,又更贴近了一点仔细闻着,最后挠挠头道:“肯定是有胭脂香的。”

“然后呢?”

“然后嘛,”杜十七抖了抖纸条,“胭脂香遮住了专治跌打伤的膏药味。”

“她一个唱歌的歌女,就算是会些武功,要什么治跌打伤的膏药用?”李漱玉在屋子里踱来跺去,转头质疑道,“杜神医,你不是在耍我们玩吧?”

“你爱信不信。”杜十七侧身懒散地瘫在桌上,手里玩着自己垂在耳边的一缕头发。他踟蹰片刻,才抬眼道:“今晚秦淮河边有灯市,去看看吗?”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怎么会有灯市?”李漱玉疑惑道。

杜十七这回又来了精神,趴着和她比比划划道:“金陵灯市向来是最不按节日来的,往往是隔一段时间几个街坊凑在一起商议一下时间,待敲定了之后再热热闹闹地办一场。金陵的百姓是最不怕热闹的,越热闹便越高兴。当年我便是......”

他轻咳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陈年往事,眉目间的懒散忽地化作了一片温柔,似乎那桨声灯影都嵌进了眸子中,融融成一片当年月色。

“你......”李漱玉见他变脸般地成了这副模样,不禁奇道,“你当年莫不是有什么故事?”

“能有什么故事?”杜十七好似被蓦地惊醒了,那股轻浮之气复又敛上眸子,“就是想到了当年河畔没来得及知晓姓名的美人,现在看来可真是悔啊......倘若当年我主动一些,怕是现在都有儿子了......”

谁当你儿子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媳妇儿同理。

“我就算了,明日......”楚怀澜开口便是婉拒的语气。

杜十七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然后大大咧咧地一把将他揽过来:“你都说了是明日的事了,既然是明日,那便不着急,且随我去刷一刷先!”

李漱玉自然是喜欢看见楚怀澜吃瘪的,在旁边幸灾乐祸道:“是呀楚盟主,前些日子磨磨蹭蹭在路上也没见你对明日的什么事有多上心这怎么又成个挡箭牌了?”

之前只有一个李漱玉气他,现在又多了个杜十七。

楚怀澜觉得他俩单看这气人的功力还真挺配。

金陵灯市虽说没有特定的时间举办,但却出人意料的正式。街坊邻里们纷纷贡献出自家的大灯小灯,一片花花绿绿的亮光连在一起,就好像在房檐上勾勒出了一条斑斓的星河。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各式各样的小推车贩卖着大人孩子最爱的糖果零嘴,甚至还有很多做工精致的小玩具。摊贩设置了一些简单易懂的题目,这些小玩意儿便作为噱头吸引着孩子们争先恐后来尝试一番,赢了的洋洋得意,输了的垂头丧气,眼睛还悄悄瞥向别人,里面是掩不住的艳羡。

李漱玉进了灯市就似鸟投林般,一眨眼就没了身影。楚怀澜一转身旁边便空了,不由得皱了皱眉。杜十七手搭在他肩上道:“多大一个小姑娘了,丢不了的。走,带你去见个人。”

“我就说你拉我来这里一定不怀好意。”楚怀澜把杜十七的爪子拨下去,跟在他身后向前走去。

杜十七要带他去的地方是一家十分不起眼的客栈,它隐没于全城张灯结彩的热闹之中,与旁边锣鼓喧天格格不入,楼上歪歪斜斜挂着的一块写了“雁栖”的牌子,显得有些破败荒凉。

酒店的大厅也是一片漆黑,柜台后坐着一个面色蜡黄的女人。她抬头看了一眼,嘴里嘟囔了几句话。楚怀澜没听清,皱眉看向杜十七。杜十七却好似成竹在胸,一步跨上前对她含情脉脉道:“月头从那南山出,难料——妹妹——晚上来——”

“行了行了上去吧,”女人翻了下她眼白过多的眼睛,将一把钥匙拍在杜十七面前,“楼上‘武曲’,已经有人先进去了。”

“她刚才说的什么?”等二人走上吱嘎作响的楼梯后楚怀澜才轻声问道。

“暗号,我学给你听。”杜十七清清嗓子,右手翘了个兰花指,捏着嗓子哭丧般唱道,“不见新月不见人,郎啊——你从何处来?”

你一个大夫怎么戏这么多?

楚怀澜默默转过头。

他觉得自己听杜十七唱这一句能少活三年。

这雁栖客栈楼上的地方要比下面宽敞了许多,至少有够两个人并排行走的空间。杜十七眯着眼在门牌上找了半晌,最后用钥匙捅进了那间房的锁孔里。

锁孔因为年久失修,锈得感人,钥匙进去一扭便“吱呀”往外掉灰。楚怀澜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你说你这人,”杜十七开始使劲地晃动起那锁来,“从小就闻不得这闻不得那,一闻就开始惊天动地打喷嚏,怎么一个习武的这么难伺候?”

楚怀澜没理他,伸手一拽那把锁,锁头应声而开。

杜十七立刻赞叹道:“楚盟主果然武功不凡,绝非一般人也!”

里面的人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连忙推门出来迎他们。杜十七道:“你们这门怎么回事?钥匙也打不开啊。”

那人想了一会儿,恍然道:“哦哦哦其实这门我没锁来着。”

杜十七听见楚怀澜似乎冷笑一声,瞬间觉得自己真是个实心眼的蠢货。

屋里只幽幽亮着两盏灯,一个耄耋老人正蜷坐在桌旁,静静地看着他们。那接引人道:“先生,人来了。”

老人挥了挥手,那人机灵地一鞠躬便出了屋,轻轻将门掩上。这回只剩了他们三人,你瞪我我瞪你,都憋住了谁也不开口说第一句话。

最后那老人忍不住了,重重咳了一声,用一把沙哑的嗓音道:“我之前听说老楚的儿子坐了那把椅子,特意来看看你。”

楚怀澜微微皱眉,拱手道:“敢问前辈是……”

“楚人未老惊风剑,渔翁仍系抱月环。”老人道,“楚人便是你父亲,下一句说的渔翁就是老朽。”

“您难道就是那位‘江上渔者’?”杜十七惊道,“可不是早就说他已经……”

“后生,”老人“嘿嘿”一笑,“有时候当个死人往往更安全一些。”

“您此番特地来见我,还有什么事情?”联系到之前在夔州的经历,楚怀澜已经隐隐有了些许猜测。他敏锐地嗅到了江湖近日不同寻常的血腥味和暗潮汹涌,翻腾着的凶兽似乎下一刻便要睁开眼苏醒过来。

况且夔州的事虽然看上去是结束了,但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那罕见的蛊虫又是从何处而来?而既然小琼花没死,那会动的金色骷髅又是谁的遗骨?

可这些随着刘刺史的身亡,他们都无从知晓了。

老人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轻轻递给他:“我此番来金陵,见杜氏的回春堂还开着,想着这回定然能找到你了,心下便松了口气。”

他喘息半晌,又道:“小老儿自知大限将至,便快马加鞭从江南来此地。里面的东西十分之重要,望你们好生保管。”

老人说完这些话便有些体力不支,捂着胸口一阵闷咳。杜十七连忙拿过旁边的茶壶给他倒了一盏茶,递到他面前。老人啜饮一口,方才把那骇人的咳嗽压了下去。

他慢慢抬头,低沉着声音道:“风雨飘摇,暗流涌动。这平静了数十年的江湖,终于是要变天了。”

就在一室静默的时候,外面忽地响起一阵喧哗之声。几人纷纷被打断了思绪,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喝道:“小贼哪里走!”

好熟悉。

楚怀澜只犹豫了一瞬,便向那老人匆匆行了一礼道:“恕晚辈无礼,去去便回。”

老人笑道:“不妨事,该说的我也说完了,你去处理自己的事,不用管我。”

楚怀澜再向他行了一礼,手撑着窗框就从敞开的窗口翻身而出。杜十七跟他冲到窗边,瞄了一眼从楼上到地面的距离,咽了口唾沫又退回来,给老人再沏了杯茶,看着他问询的眼神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再陪您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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