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范英锐同志平时草的都是温柔学长人设,但谁知道他不要脸起来能干出什么事。
池跃掐着点进了餐厅,就见戴着茶色围巾的小白脸端端正正坐在桌前,冲他笑得温文尔雅。
他拳头又硬.了。
“阿跃,你来了。”
范英锐的声音倒是不难听,奈何他嘴里一般吐不出来什么象牙,连带着与声音一同被忽略了。
池跃在他对面坐下,面无表情:“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范英锐把菜单推到他面前:“先点菜吧。”
池跃没什么胃口和他吃饭,只想早谈完早完事,又把菜单推回去:“你想吃你自己点。”
于是范英锐也不客气,喊来服务生点了三个菜,又嘱咐少辣多香菜,似乎还记得池跃的忌口。
如果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牲口,池跃估计还能挺感动的。
范英锐摩挲了一会儿他金贵的皮手套,这才开了尊口:“阿跃,哥这两年一直在想你过得好不好。”
池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没哥,您可别瞎认。”他摆弄着面前的无菌碗筷,根本不吃他打的感情牌。
范英锐也不恼,还是用那副和煦的语气跟他说话:“你的室友真的不是你男朋友吗?”
“都说过了人家笔直笔直的,”池跃面上又多了几分不快,“咱俩说咱俩的事,您能不能别总提别人?”
服务生端着菜上桌,范英锐笑着递给他一碗米饭:“好,你不愿意讲哥就不提了,但是哥比你大了几岁,还是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池跃眯起眼看他,直觉他又不能说什么好话。
“那个同学他看起来就是个不好惹的,性子太烈。如果你跟他在一起了,容易受欺负,”范英锐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担忧,“哥担心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
范导他戏瘾又上身了。
池跃用筷子敲着盘子边:“第一,邢如柯同学没有暴力倾向你不要传谣。第二,咱俩都分了两年了你拿什么管我?”
范英锐低低唤了他一声:“阿跃,哥知道你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你敢说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池跃要被他气笑了,慢慢放下筷子:“您哪来的自信觉得我对你还有感觉?我图你什么?图你把我当ATM图你跟我海誓山盟转眼和别人花前月下?”
“他们都说,爱得深了,恨得也深,”范英锐继续念着自己的台词,“你考来F大,当真没有半点是因为我吗?”
你妈的。
池跃记得自己在高一军训的时候因为长得比同龄孩子高,所以被选去在汇报表演上演讲。他当时就在演讲的时候说过,无论学文还是学理,都要把F大当做自己唯一的目标。
因为池跃的妈就是F大毕业的。
现在范导脑补能力太强,自己写了个追爱的剧本,男一号是自己,未经允许给他安了个男二的头衔,不可谓入戏之深。
似乎为了应和着池跃的心情,外面忽然平地响起一声惊雷,紧接着哗啦啦的雨便落了下来。
“我考哪,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池跃看着范英锐一字一顿地说,“今天咱俩把话说开了。对你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没下手揍你都算念着旧情,你愿意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都与我无关——”
他抓起手边倒了水的瓷杯,伸手一泼:“但是如果你敢再在背后编排我室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这话的时候池跃眼中一片阴沉,似乎又带着范英锐回到了高三时那个昏暗的巷子。
巷子地方偏僻,没几个人路过,池跃死死捂着他的嘴将他按在地上揍,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范英锐打了个寒颤,像是被他吓到了,竟没再说他那些堪比狗血剧的台词,看着池跃愤然离去的背影。
池跃出了门,刚刚一腔上头的热血便被雨浇清醒了。
一般来说这种桥段直接离开是最爽的,但看着眼前的雨势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如果自己在餐馆门口逗留的时间太长了,很可能和范英锐再次快乐相遇。
池跃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把他扯去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揍一顿解气。
他摩挲着手机屏,忽然想起来之前邢如柯说要是他再出门不看天气预报就不来救他,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解锁屏幕,准备接受邢如柯同学的愤怒。
“邢小哥,我......”
他字还没打完,一个微信电话就弹了出来。
“傻逼,”一道带着几分火气的声音响起,“别他妈发了,我已经到地方接你了,滚过来。”
池跃猛地抬头,就见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牌下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打着伞兀自立在雨中,手机屏亮着,照亮了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