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牢房里,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充满整个房间。银色月光从高处窗口照射进来,刚好洒落到了一个白色身影上。
看那身形应当是个男子,他因垂着头,所以墨色的长发便遮住了他的面容。那男子的两手被两条玄色铁链束绑着,人还被迫跪在了地上,素白的衣衫满是血迹,露出的皮肤上也都是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他看起来似乎没有一丝动静,也不知这人还活着没有。
突然,寂静的牢房里传来了脚步声,随后关着的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昏暗中有一个人走进了这间牢房里,那人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的,身上还带着外面霜雪的冰冷气息,将牢房里的血腥味也给冲淡了些
或许是因为感到有人进来了,方才还一直没有动静的男子,这时身体却微微动了一下
男子被铁链束绑着的手微微挣动了一下,铁链的摩擦声在幽暗无声的牢房里响起。
来人进到牢房后就站在了那男子几尺远的地方,听见男子还会挣动后,嘴里发出了几声轻笑。
随后就听见那人开口问道:“师尊,弟子给您准备的噬灵钉,感觉怎么样?”
原来被束绑的男子是这人的师尊。但那男子并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动。
“怎么?师尊不说话是感受不到吗?”那进来的男子见他没有说话又问了一句。然后就往前朝被绑男子走近几步。位置更好让从窗口上照进的银色月光同样照落到他的身上。
凭着银色月光,可以看见那人是一个身穿玄衣锦服的青年男子,但他的容貌却隐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中。
锦服男子走近束绑男子身边后。下一刻,他的右手突然发出一团红光,然后就听见几声血肉被刺穿的声音,而那男子也就猛地挣扎起来。
男子痛苦地仰起头来,凸起的血管在他修长的脖颈上清晰可见,绑着的手也忍不住地痉挛起来,一声声压抑的粗重喘息声从他的口中溢出。牢房里慢慢地就响起了水滴滴落在地的声音,那是他身上流落下的血,因此空气里的血腥味便更浓重了。伴随着男子的不断颤抖,锁链也不断地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看师尊的反应,该是痛的。你看,你都流血了,师尊。”男子看见自己师尊痛苦的样子声音都显得有些兴奋起来。
他伸出修长白净的手,然后摸向男子伤口上流出的血,就把手指上的血抹在了男子苍白的脸上。
指腹下的皮肤有些冰凉,就像外面的霜雪一般。
“师尊不说弟子也是知道,肯定很痛吧。因为当时弟子被师尊钉时也是这般痛呢。”他用手指抚摸着那张好看的脸,动作甚至算得上亲昵。但说出的话却充满恨意。
“师尊,可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受这噬灵钉的苦,嗯?”他的手从脸上移,却用手扼住自己师尊的下颚,语气变得凶狠地问。
“放…………”被徒弟扼住了下颚,被绑男子只能艰难的说出了一个字,还未说完,他突然就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他咳得甚是厉害,仿佛要将体内的心肺都咳出一般。
男子见他这样心里突然生出些异样的感觉,令他很是烦躁。于是他一下子松开了捏住男子下颚的手,转过身深吸了口气,然后又转过身。
“放什么?嗯?师尊是想叫我放你出去,还是嫌我碰到师尊让你觉得恶心?”男子看着不停咳嗽的人质问道。
“…………”
白衣男子嘴唇动了几下想开口说话,却虚弱得发不出声来,只感到身上好痛,钻心的疼,蚀骨般的痛。浑身的疼痛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但,师尊也不用担心。因为你很会就不用感到恶心了。”
见自己的师尊一直不理自己,这一次玄衣男子蹲下与他师尊平视道。“因为弟子此次前来,是来亲手帮师尊你解脱的。”
……解脱,是再也不用受这样的痛苦了吗?沈霁雪模糊地想。从他开始有意识来,身上能感受到了就只有疼,仿佛深入骨髓般。
那就解脱吧……太疼了。
但沈霁雪想在解脱前看清面前的男子,于是他努力睁开眼。可惜他的视线太模糊了,只看到那男子的玄色衣摆,然后就听见男子恨恨地说了一句话。
“师尊,我恨死你了。
……师尊?什么师尊啊?他想着。而且我好像也不认识你啊。但随后沈霁雪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什么的东西刺穿了,然后一阵更大的痛觉一下子包裹了沈霁雪的所有感受。
一时间沈霁雪脑里只剩下了一个字——疼!疼疼疼疼!好疼!
“沈霁雪,我恨死你了。”
沈霁雪在满是疼觉中,最后听到那男子这样说道。
*
沈霁雪猛地睁开了眼,胸口剧烈的呼吸着。意识似乎还停留在刚才的梦里。身上还真有隐隐疼痛传来,并且还有越来越疼的趋势。沈霁雪睁开眼后空茫地盯着头顶上素白无比的床幔,觉得自己头上的床幔有些陌生。身上的衣服还有些黏腻,应该是刚才做噩梦时出的冷汗洇湿的。沈霁雪想动身翻一下身,但奈何他现在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身上很疼。
沈霁雪迷迷糊糊地想:“难道我还没有从梦里出来吗?身上好疼啊。难道是做梦后遗症?”
他又躺尸了一会。觉得自己这样下去定会被疼死。心想:“后个鬼!不行,我要起来!”
于是沈霁雪用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力气终于将自己的头从枕头上抬起了一点点,但还没到几秒他就又倒了回去。
“咚”的一声,沈霁雪撞到自己的枕头上,这一下让沈霁清醒了不少。沈霁雪见自己能动了。
“哦,能动啊,那就是已经醒了。但为什么身上这么疼啊。”沈霁雪正这样想时,突然听见耳边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掌教师兄!十一终于醒了。”
掌教师兄?十一?这都什么玩意!沈霁雪听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