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感觉有点缺氧,身心高度集中两个时辰,中午还没有吃午饭,一直不停的调解,周旋,本就身体不适,实在让人崩溃,她没有想到穿到古代的第一单这么艰难,而且这单还赚不了多少银钱。
实在受不了了,不想再磨下去了,她提高音量喊道:“你俩都先别说话,听我说。”
双方算是停下了争吵,暂时安静下来了。
“房屋交易,收到全部房款就要倒房,按规定走。”
中年妇人低了声,弱弱道:“我付房租。”
“你交房租,出去租房,宅子结清房款,必须交房。”沈意不想和她继续纠缠,也断不能给交房留有隐患。
中年妇人不情不愿地应了:“行吧,就说别找牙行,真是麻烦。”
终于谈完了具体细节,沈意拟了契约,双方签字,按了手印,收了定金和中介费,宅子就算正式成交了。
送小夫妻出门的时候,小夫妻很感谢她,要请她吃午饭,她谢过了,说等宅子都交易完再吃。
中年妇人走的时候,态度却大转弯,要给她介绍客户,也没忘记拉踩,告诉她,小夫妻半年前是跟别的牙行看的房,不是什么好人。
是否是好人,沈意无从评判,她既然收了中介费,就要做好她应该做的事。
精神高度集中好几个时辰,沈意和邵志都感觉饥饿和疲惫,在巷口一人买了一个包子,坐在店里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歇息着。
“你进步很多。”邵志道。
“五个月没开单,学的多,慢慢上手了。”沈意打着马虎眼道,总不能说是上辈子的经验积累,邵志观察很细致,幸好两人之前接触不多,原主也真学了五个月了,才能混过去。
吃饱了,沈意打算去医馆,风寒未好,还得去扎针。
沈意在医馆门口与昨日给她让座的少年小厮擦身而过。
“哎,姑娘等一下。”
石砚看到昨日的姑娘,踌躇了一下,还是喊住了人。
想着替公子解释一番:“昨日公子烧衣裳,不是针对姑娘,姑娘无需多想,是我家公子极度洁癖,厌恶女子触碰,女子碰过的衣裳必烧,确与姑娘无任何干系。”
有洁癖,她可以理解。
“原是如此,谢谢小哥告诉我原因。”沈意对于少年小厮能对她解释,抱有感谢,本就萍水相逢,人家也没必要顾虑到她的感受。
石砚有几分犹豫道:“我家公子在里面扎针,他这人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姑娘离公子远些即可。”
还是为他家公子着想,沈意道:“放心,知道他有洁癖,不会坐近的,那我先进去扎针了。”
走进医馆,可能是下午的原因,医馆人并不多,走廊的椅子上只是三三两两坐了几人。
她一眼就看到了裴允文,主要是他太打眼了。
裴允文今日穿了件玄色山水藤纹锦袍,再加上眉目俊朗,静静坐着也风度翩翩,这样的人洁身自好是对的,否则得有多少小姑娘心甘情愿被骗。
毫不停留直接过去,到内堂扎针,出来在走廊的另一头坐下,与裴允文远远拉开距离。
静静看着两个孩子在走廊追逐,一个小些三四岁,另一个大些七八岁。
嬉闹间,岁数小的孩子被绊倒,孩子手上还扎着针,如此惯性摔倒,恐会有针意外插进眼睛里的风险,情况紧急,她赶紧冲过去,试图避免孩子摔倒。
因为有些距离,孩子又矮小,她冲过去立马蹲下搂住孩子。
幸好及时,避免了孩子摔倒,一颗心落了地,才发现孩子是歪斜着被搂在两个人的怀中,原来裴允文也冲了过来。
两个人一边一个同时扶起孩子,孩子有些被吓到,呆呆愣愣的,她语气温柔地道:“没事了,去玩吧。”孩子便跑开了。
后知后觉才感到钻心刺骨的疼,“嘶”了一声,原来有一只手在搂住孩子的时候,力量太大,针都嵌进肉里了,再看对面的人,他搂的位置更低,情况更糟糕,可他并没有表现出疼的意思,不知道是痛感缺失还是太能忍耐。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去找郎中吧。”她说了一句。
两人都从地上站起来,一前一后去往内堂,裴允文在前,她在后。
进了内堂,裴允文反倒让到了后面,沈意疑惑看过去,他道:“你先。”
老郎中看到她手上的针:“这是怎么弄的,都说了扎了针不要乱动,偏不听,你这个姑娘可真是的。”
她没吱声,没什么好解释的,扶起一个孩子而已,难道还要到处宣扬,只是随手的事。老郎中一动针,是真疼,泪水瞬间充满眼眶。
“好了。”老郎中道。
她马上起来给裴允文让位置。
“你这又是怎么弄的,平时最稳重的人,也学小姑娘乱动。”老郎中对着裴允文说话,却看她。
看我干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移开视线,见裴允文完全没有昨日压迫她的逼人气场,低着头,一声不吭。
此人对于长者能尊重,对于孩子有善意,也能礼让同辈,人是一个谦谦君子。
对于被她碰了就烧衣裳的事,看在他有洁癖的份上,她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吧,可不是因为他长得帅才容易被原谅,好吧,她也有些颜控,毕竟有颜又洁身自好的古代男人少。
沈意先出来并未去坐之前那么远处的椅子,坐在了走廊中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