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段时间事业和热度的爆炸性提升,他就抑制不住嘴角上扬。
升官发财死老婆,果然,古人诚不欺我。
然而没等他高兴多久,顶上白炽灯闪烁几下,整栋别墅猛地被黑暗笼罩。
“草,搞什么鬼?断电了?”
正要坐起身时,一道绿影飘到他面前,长发披散在脑后,黑暗里看不清面容。
朱恒瞳孔放大,骤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朱恒。”
绿光亮起,照亮一张惨白的面容,墓碑上的黑白人脸在眼前出现,放大,那一瞬间带来的冲击令人心脏骤停。
朱恒全身发软地倒在沙发上,嘴唇发紫颤抖着,恐惧到不停翻着白眼。
温时清趴在他耳边,对他诉说着自己的“思念”,语气温柔,却句句如刀。
“朱恒,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下来陪我好不好?地下好冷好可怕啊~”
“朱恒,你知道跳楼自杀有多痛吗?全身骨头断裂,血肉被砸在地上时,痛得我想死。我也真的死了。”
“朱恒,维生素不好吃,它治不了我的病。你陪我好不好?”
“朱恒……”
昔日夫妻重拾旧情,甜言蜜语不断,真是异常恩爱。
过了不知多久,朱恒已经被吓得昏厥过去,温时清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少女身边。
她正要说话时,眼前递过来一根银鞭,通体漆黑长着细密的倒刺,在月光下隐隐闪现银光。
“光是吓吓他有什么用?自然是动手打一顿最解气。”
少女晃了晃手中鞭子,语气好奇地说:“你不想杀他脏了手,那不至于打一顿都舍不得吧?”
“不!”温时清猛地接过鞭子,平静地看向地上的朱恒。
“他毁了我大好的人生,哪怕死一万次都不能抵消我的恨意,怎么会舍不得?”
朱恒在法术的作用下悠悠转醒,待看清眼前的两人一狐后,瞳孔放大,继而手脚并用地往后爬,边爬边大喊:“温时清……你不是死了吗?你……你要索命就去索刘袅的命,跟我没关系啊!”
“不是我害得你,不是我啊!”
破空一声响,鞭子笔直抽在朱恒身上,他惨叫一声,温时清快意地笑起来,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戾气。
“出轨的是你,冷暴力的是你,放任她将我的药换掉的也是你。就算刘袅有错,可罪魁祸首却是你!你现在说跟你没关系?”
“啊——我错了我错了……清清我错了啊——别打了别——”
朱恒蜷缩在地上满地打滚,奇特的是那根鞭子虽长满倒闭,但抽在皮肉上却丝毫不留痕迹,可灵魂深处却传来火辣辣的痛感,犹如被人剥皮抽筋般,疼得他想死。
“……贱人,你就是贱人……啊啊啊啊贱人——”
正专心给玉狐顺毛的少女眉心微蹙,抬手指尖一弹,朱恒的嘴巴立马被封紧,只留下痛到极致时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嚎叫声,那些污言秽语却是半字都吐露不出来了。
许久,温时清抬手一鞭子狠狠抽到他胯间二两肉上,朱恒两腿一登,眼珠子死死瞪着,直接疼晕了过去。
“解气了?”
温时清平复着略显急促的呼吸,嘴角勉强勾了勾,点头,又摇头。
短暂的快意褪去后,浓烈的悲哀和酸涩不甘涌上心头。
恨自己错爱烂人,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明年就是新一届奥运会了,明明她还可以再一次站上那个竞技台,为自己的国家赢得荣誉,为年迈的妈妈争取骄傲。
可一切都没了,她再也回不去了。
啪!
额头传来细微的疼痛感,温时清陡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慌忙摇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刚刚她周身都是怨念和戾气。
少女目光冷淡地直视着她,说:“你该走了。”
温时清深吸口气,两手拍拍衣服,那是她每次上台领奖前都会做的动作,随即拱手鞠躬,说:“谢谢你。”
她走后,少女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幽白的月光斜撒进来,照亮半边身体,将她的脸切割成黑白两面。
玉狐硕大的狐狸脑袋往前拱了拱,轻轻蹭着她的手臂,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那时她不懂,为什么温时清不直接杀了朱恒。没有什么比自己亲手解决自己的仇人更快意的事了。
现在……
“换做是我,当场我就会杀了你。”云之遥缓步向前,抬手五指张开,术法落在朱恒身上时,那一夜的记忆卷着被鞭挞的痛苦一起涌向朱恒。
“是你!”朱恒又惊又怒,慌忙缩到床尾,只觉□□隐隐作痛。
云之遥微微一笑,“别害怕,我今天是来给你送礼的。”
“礼?”朱恒警惕地看着她。
简令舟上前将一封信连着一个文件袋一起扔到他面前,“这是温时清生前留给你的信,特意委托我们在十年后送给你,也是她留给你的礼物。”
“请你务必仔细阅读。”
简令舟嘴角带笑,语气一如既往得温和。
然而他袖中匕首在暗淡的月色下闪烁着寒光,身后玉狐凶戾的狐狸眼虎视眈眈,看着看着,朱恒拿起信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你故意吓他。”云之遥说。
“哪有。”简令舟无辜地收起匕首,笑眯眯地说:“明明是他做贼心虚。”
云之遥格外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在这间隙,朱恒看完那封信,脸色瞬间苍白无比,手指颤抖着,险些拿不稳信封。
“不……不可能……不可能!”
他急切地撕开文件袋,里面赫然是他与三个子女的血缘关系检测报告。
漂浮混乱的思绪落在排除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那一行字上,只觉天旋地转,头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