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姜昱,地狱的大总管。用现代的方式说,我其实就是个职业代理人。老板不管事,只负责吃喝玩乐,神游天地。只有重大决策的时候需要问一下他的意见,除此之外其实我的自由度也是很大的。
我在这个位置上,也应该坐了三、四千年吧!就从商朝末年的封神之战开始算到现在那么多年我都是坐在这里工作的。我知道作者大大说我还有马甲,其实吧也不是什么真的马甲。不过是一大堆记忆罢了。要说想起记忆,也不过是前段时间才想起来的,这还得感谢我家的绾儿,要不是她这个小福星回来了,我应该到身死道消的那天还是想不起那些前尘往事。
当年的封神之战,杀了那个所谓荒淫无道的帝辛。其实那些全都是我那公公和小叔子的一面之词,不过到现在也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初封神的那群打个你死我活的人早就没有任何怨仇了。我也不会再去追究传下来的“历史”到底是否事实的真相,毕竟史书都是由胜利一方去书写的。
一场封神之战,妲己得道成神、天庭拥有更多神明处理业务,我的公公和小叔子得到了权力和名声,成为千古留名的大英雄。唯有我失去了我所有的长辈、兄弟、丈夫。想当初因为我丈夫是公公的长子,传统来说总是会担忧长子的血脉是否纯正,因此即使我夫君如何优秀,都不会得到任何赞赏。
为了出事有名,求个名正言顺的谋反机会。他们竟将我的丈夫派到朝歌去送死,为了激怒帝辛。他们特意命人谣传夫君和妲己纠缠不清。让我丈夫无端承受那人皇的滔天怒意,即使是他下令杀死我的丈夫,我却从来都不会埋怨他。换个角度想,自己的妻子与他人纠缠不清,即便我是女子,要我与他人共事一夫我这姜氏女儿也是无法承受,宁死不屈。也是因此,我最不喜就是去见我公公,他的西伯侯府内妻妾成群,单算子女就有百来位。每次去到伯侯府请安的时候,我都要被公公指责我为何不为丈夫纳妾,说我是妒妇。
可每当到这时,我丈夫总会明确的表明一生只有一位妻子,不会有任何陌生女子污了我的眼睛。自从第一次请安的时候他不在身边我被指责刁难之后,每次请安他都会在我身旁护着我。只因我姜氏女子都有一个要求:若迎姜氏女入府,其必为妻,此后更不与他人共事一夫。说到这里,我们姜氏的确是有一位例外——帝辛正妻姜氏。后世称她为姜王后,也是封神榜中的太阴星。当时帝辛确实身边不只有我姑姑,还有妲己的存在。
书上说的,真假参半。其实姑夫姑姑早就知道妲己是狐妖,还是功德圆满距离成神只有一步之遥的九尾狐。在当时而言,若得九尾狐降临商朝,这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妲己姐姐竭尽全力,协助帝辛管治人间,当时可以说是五谷丰登、风调雨顺。但由于当时妲己不便现于人前,所以姑姑姑父选择让其居住在姑姑的身边,和姑姑一起协助姑父管理天下。到后来姑姑病重,父亲命人来召我到朝歌陪伴姑姑。
那段时候,我每日就是看着姑父卜卦祈求上苍让姑姑可以免于病痛,更是立下誓言请求将那病痛转移到自己身上只为让我姑姑免于疼痛;而妲己则每天以灵力缓解姑姑的痛苦。不停的用各种方法来试图拯救姑姑。那在比干那里要走七窍玲珑心导致他的死亡其实也不是完全的正确。姑父确实要比干的一滴心头血来救姑姑,取血之后命人尽心照顾,他之所以出现在封神榜是因为他确实是太老了。这老人家可是整整活了一百来岁的。取完心头血,他老人家还好好活了近10年时间的,如不是商朝灭亡对于老人家的刺激着实巨大,怕是活到两百岁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姑姑确实是药石无灵,但是为了有人可以接替自己继续辅佐帝辛,她拖着病躯,请姑父答应善待妲己,並将其迎娶为后,继续协助姑父。这是姑姑最后的请求,姑父和妲己也不想她带着遗憾离去便答应下来。整个过程我都看在眼里。随后我便回到西岐陪伴丈夫。可是姑姑的死就好像是我一切悲哀的开始。
姑姑死后,东伯侯的势力开始衰弱,为了巩固势力。我向父亲东伯侯提议可以选择以联姻的方式取得西岐稳定的粮草支持,而作为父亲的长女,生来享受东鲁百姓的奉养,我也是自觉应该担起自己的责任,所以我自请以我一人的婚姻为父亲换回稳定的粮草让百姓得以果腹,于我而言这是一场十分好的交易。我作为长女嫁入西岐,也不会有人敢对我不敬,我背靠朝歌和东鲁,这就是我的底气。为了东鲁,我甚至想过即使成为伯侯的妾室也是愿意的,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不过是自己虚度一生,被困囚笼,我也无所畏惧。
后来双方定下婚盟,我身穿嫁衣带着嫁妆踏上我那再无回头路的婚姻。随着一月有余的旅途,我踏上了后半生所居的土地。在仆妇的协助下完成所有礼仪,我便被人送到屋内等待丈夫的到来。在这段时间,我早已想过无数的可能,直到听见门外传来响动我才彻底回过神来。
屋门被打开,迎面而来了一个风神俊朗的男子,那人看见我的时候呆愣刻,只见他已经快步走进屋内,回身将门关上。随后他走到床边坐下,和我並肩而坐。缓缓从袖口中拿出一份用绢布包裹的东西开口道“我想着今日礼仪繁琐,你定是会觉得饿了,我就拿了一些吃食给你。你是姜昱,我们以后私下以你我相称,人前我唤你昱儿如何?今夜你我初识,你在床榻上休息,我在屋内的那个小榻上休息中间立起屏风,不用害怕。”我接过吃食,听着他的话吃了起来。“可以,可是我不知道如何称呼你,也不知道你的名字。”“慢点,别担心,小心噎着。我倒是忘了介绍自己,我是伯邑考,我虚长你三岁,你也可以同发儿一样唤我哥哥。”见我将吃食用完,便问我可还需要,得知我以足够的时候就命人取来一套被褥,随后就为我立起屏风,自己则在屏风外躺下休息。这是自我离家而来最能安心休息的一夜,后来每每想起这晚的经历。总是让我心头一暖。
在与伯邑考的朝夕相处中,我渐渐对婚姻之事有所改观。从前只是觉得婚姻为东鲁换来利益,与其说是婚盟,我自觉得我更像是一个质子;如今确实真的明白到母亲提起父亲的时候那不自觉流露出的笑意,我也是已经准备好与伯邑考夫妻一体,携手到老。噩梦却开始出现。
伯侯密谋造反,丈夫极力劝阻因而被父亲所嫌弃,成为自己父兄名正言顺谋反的旗号。但是伯邑考的死,我也有所促成。伯侯本打算以我之死激怒我那爱子女如命的父亲,让他可以以协助帝辛平叛为由在明面上调动兵马,挥兵朝歌,听到这里我只觉自己命不久矣,赶紧离开回到我们夫妻的居所。
当我还处在惊魂未定的情况时,屋门被推开,我吓得将来时父亲送我自保的匕首狠狠的向来人挥去,可当匕首快要插向来人的时候,那人开了口“昱儿是我,伯邑考,别怕,我在”当我回过神来知道来人身分时,我瞬间放下戒备,也因此整个人站不稳向下滑落,手中的匕首也已经被伯邑考拿走放在一旁,他接着我,抱着我落在地上。他似是发现我还处在那惊慌的状态中,他一下一下用他那温热的大掌抚在我的头发,我这个人都埋进他的怀里低低的抽泣。“昱儿别怕,他们永远不会伤害到你的,别哭了,现在赶紧去收拾好行装。我们一起回去你父亲的东鲁或者直接去朝歌,他们还是没有那么强大能伤害你的。”
当天晚上,他让自己最忠心的仆从和我带来的下人一同护送我们一起离开西岐,可当我们即将穿过西岐地界的时候,他们竟待人追上了我们,“昱儿,不要怕,在车驾上什么都不要管,他们定会护你回到东鲁。”他将身上所带的玉环放在我手上“愿如此环,朝夕相伴。安心回东鲁,我随后就到。”随即他便下车断后,仆从们护我回到东鲁。
随着时间流逝,我在离家五年后再次踏足自己的故土。父母兄弟应是已经提前得到消息,在东鲁边界上等待我的回来。“是为父的不是,让我儿为东鲁如此牺牲,如今归来,为父定能护你周全。”母亲紧紧的抱着我,父亲扶着母亲说到。“要是那西岐敢说什么有损阿姊声誉,弟弟定会亲自向父亲和姑父请战,定要让他们抱头鼠窜。”离家五年,文焕阿第也同从前不一样了,唯有那喜欢在我面前邀功是露出的神情不变,这也让我恍惚以为自己从来未曾离家。那五年经历不过是黄粱一梦。因着他的诺言,我就在东鲁等待他的到来。
家中弟妹得知我回到东鲁的消息,都纷纷带上礼物前来探望,陪我说话解闷。就连远在朝歌的表哥殷郊也命人送来问候。在他们的陪伴下,我开始重新变回当初那个照顾弟妹的长姐。在某一天,姜绾妹妹来到我居所陪我解闷,这个小妹妹不过六岁,那孩童的天真总是最能驱散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