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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的唇落在额际时,我听见帐篷外早起的岩羊踏碎薄冰的脆响。他干燥的唇纹摩挲着我泪痣,像地质锤轻叩页岩寻找裂隙。我攥紧他衣摆的手指关节发白,冲锋衣防水涂层在掌心皱缩成山峦起伏的褶皱,恰似我们初见时他摊开在图书馆长桌上的地形图。
相触的唇瓣间漫开青稞茶的微涩,是他晨起时惯常的饮品味道。我尝到他虎口处新结的血痂——那是前日替我劈柴时留下的伤痕。他托住我后脑的指节突然收紧,指缝间缠绕的发丝将晨光分割成游动的金线。远处雪峰反射的朝阳穿透帐篷缝隙,在我们交错的剪影上烙下熔金般的光痕。
直到登山表发出整点蜂鸣,他才喘息着退开半寸。我望见他镜片上氤氲的白雾,那是我们交缠的呼吸在晨寒中凝成的证词。他染着水光的唇色比冈仁波齐的初阳更艳,指尖正轻抚我锁骨处被冲锋衣拉链压出的红痕:"该记下这个坐标,"他声音浸着餍足的喑哑,"北纬30°41',东经103°49',林默第一次主动环住我脖子的地方。"
帐篷外忽然传来冰凌坠地的清响,惊起寒鸦掠过靛青色的天幕。我们交握的掌心里,那枚从怒江峡谷带回的云母片正折射出七彩光斑,像把整个高原的晨曦都揉碎在了方寸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