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肆侧身转向他:“那你之前还让七皇子与你同住。”
“那时候七皇子无人在意,可如今不一样了,再不避嫌,皇上该怀疑起我了,保命要紧呀。”云昭尘这话半真半假。
赵肆面带同情,拍拍他的肩膀:“我瞧着倒像是七皇子厌弃你了,不过别担心,就算七皇子不罩着你,我也会罩着你的。”
赵肆虽是云昭尘的下属,但他在上京有根基,家大业大,门路多,人脉也广,不是云昭尘这种寒门小户出身的人可以比的。
云昭尘乐了,轻声笑道:“我倒希望七皇子能厌弃我。”
行了三个时辰的路后,终于抵达围场,围场内早就搭好了营帐,皇帝见天色已晚,命众人休息整顿,明日一早会有一场竞争激烈的狩猎比赛,得好好养精蓄锐。
云昭尘回到营帐内,与工部的几位同僚挤一起睡,赵肆抱着褥子过来,在他旁边铺好床,一头倒下:“哎呀,总算能躺下休息了。”
云昭尘也乏了,拉起褥子,夹在胳膊下,背对着赵肆说:“寝不语。”
他刚说完,赵肆就打起呼噜,一秒入睡的能力,叫人羡慕。
云昭尘用棉花塞着耳朵,闭上眼睡觉,刚有点睡意,便听到旁边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很快动静就没了,呼噜声也没了。
云昭尘没去管,渐渐入了梦,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时,他第一个醒过来,发现睡在自己旁边的人变成了文晟,而赵肆被拖到了营帐外头。
云昭尘:“………”
文晟是和衣而睡的,连披风都没脱,始终面对着云昭尘,睡姿还算规矩,没有越过中间那条线。
营帐内其他几名同僚还未醒,云昭尘不想惊动他们,只能继续躺着装睡,过了没多久,文晟醒过来了,耷拉着双眼,带着一脸起床气爬起来,悄然离去,顺便踩了赵肆一脚。
赵肆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营帐外头,脸上还隐隐作痛,他赶紧跑回营帐内,跟正在叠被的云昭尘诉苦:“我怎么睡到外头去了,你帮我瞧瞧脸上是怎么回事,嗳呦,可疼死我了。”
云昭尘看着赵肆脸上的鞋印,将帕子递给他,憋着笑说:“你脸上脏了,擦擦吧。”
没过多久,一声震动天地的鼓声响起,号角声紧随其后,臣子们急忙穿戴整齐,从营帐里出来,簇拥在皇帝身后。
皇帝想证明自己还在壮年,换上戎装轻甲,骑上马背,在号角声中疾驰进了林子,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皇帝便从林子里出来了,马后面还多了一头鹿。
大臣们纷纷上前奉承,皇帝听得眉开眼笑,他出宫秋猎的目的就在于此,一是为了证明自己,二是为了震慑臣子,让那些不安分的臣子知道,他身体还健壮,魄力不减当年,胆敢犯上者,决不轻饶。
“晟儿,玧儿,你俩好好比试比试,日落时分在此集合,谁的猎物多,朕就将这把金麟弓赏给谁。”
皇帝话音刚落,几个宦官合力将那把重达百斤以上的金麟弓抬了出来,那弓身上雕刻的金色鳞片,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华贵又不失肃杀之气,是把绝世好弓,在场的武将无一不露出垂涎之色。
太子很喜欢那把弓,眼里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翻身上马,扬长而去,“七弟,大哥先走一步。”
文晟不紧不慢地上马,没有半点争夺之意。
赵肆正在撺掇云昭尘:“云兄,我们也进林子里玩玩,不抢太子和七皇子的风头,就随便猎只小野兔小野鸡什么的,拿回来烤着吃。”
云昭尘答应了,与赵肆去了西边的林子,跟太子和七皇子是反方向,两拨人不会撞上。
赵肆是个不折不扣的菜鸟,别说猎兔猎鸡了,他连弓箭都拿不顺手,傻狍子跑到他跟前他都射不中,反观云昭尘拉弓搭箭、姿态秀美,第一箭就射中了野鸡,那野鸡没死,正要逃走,云昭尘再度拉弓,就在他准备射箭时,另一支箭快他一步。
赵肆朝射箭之人看过去,见是文晟时,他惊了一下:“七皇子殿下您不是去东边了吗?”
文晟看到云昭尘朝这边来了,就跟了过来,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的。
文晟亲自下马,捡起那只血淋淋的野鸡交给云昭尘:“你的。”
云昭尘愣了半刻,随后拱手作揖:“多谢相让。”
赵肆看着野鸡身上的箭说:“七皇子的箭真准,正中要害,这可叫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失望了。”
文晟之前是个残废,不像太子从小就学习箭术,自然是比不过太子的,皇帝说让他们二人比试的时候,大臣们都等着看七皇子空手而归,任谁都想不到,七皇子不仅会弓箭,并且还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