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呀,你这不是没死吗?什么叫差点儿死了呀?差点儿死了,你又是怎么活的?再给大伙儿表演一个呗?这不比杂耍好看啊,是不是?”
“摊主让你上去当热心观众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莫要在这儿狗咬吕洞宾了!”
“下去!下去!”
这些布艺你一言我一语,简直把祁筝喷到体无完肤!她很快就演变为了因学术品行不端惨遭开除,进而下山报复劳动人民的反社会修仙分子!
事实是,方才站在她身边的孟千衣和毛允都清清楚楚瞧见了,祁筝的瞳孔在持续扩散,身体也在渐渐冷寂!
“放你爹的罗圈屁!”
孟千衣猛地站起来,飞身上前,一脚就踢碎了摊主的牌子!又挥剑一砍,直接将戏台斩作两截!
她暴喝:“我让你杂耍!你不是凡人吗?要不要跟我过两招!”
摊主立在安全空地,摊了摊手,死皮赖脸似的不出一声。
人群被吓得朝外围扩大一圈,看客们惊叫着作鸟兽散,有人的不服战胜了恐惧,指责道:“你干嘛呀?你个修道的学生还欺压赚苦力钱的老百姓呢……”
他话还没说完,就已是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瞬息之间,一柄剑携雷霆万钧之势停在了他喉前半个指甲盖的位置。
“继续说。”孟千衣冷声道。
“……”
那人裆下忽现晕开大片的水痕,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忽视的腥骚气飘到了每一个人的鼻尖。
竟是活生生给吓尿了!
“……什么啊,散了散了!”
“这还有啥看头啊?大宗弟子当街打人了可还得了?牛哇牛哇!”
密密麻麻的人群顿时散去,孟千衣仍然尚未消气,抄起剑继续劈着戏台。
祁筝也恶向胆边生,拔出小心,陪她一起哐哐砍起来。
毛允很快也加入了这个战局。
而方才在一旁大放厥词的摊主早已不知道随着拥挤的人群跑到哪里去了,连服饰和道具都未来得及带走,彩衣翎毛早已被踩成腌菜。
她们砍着砍着,逐渐又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围了上来。
“好哇好哇!”
“好身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漂亮!”
“仙子!你们是哪个门派的?”
祁筝左右两人无人理会,她只得抹了抹额上溢出的汗,好脾气地回道:“绮云阁!”
“哎!我就说,能有这样一番技艺的,不愧是大宗弟子啊!”
孟千衣一个横斩,剑气隔空将木制的戏台碎片震成了齑粉!
“好!这剑气真浑厚!”人群欢呼。
毛允一个竖挑,破山直接化出剑影,“刷”一声从厚实的木头中穿心而过,下一刻,木头应声断成两截。
“好!这剑法真漂亮!”人群赞扬。
祁筝一个用力,木头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痕,她又拼尽全力砍下几剑,终于将这木头斩断。
“好!这剑真漂亮!”人群随机应变。
人们大约以为她们三人是街头卖艺的,就往杂耍摊主还未来得及收走的碗中又扔了些星石钱币。
“嗨!这钱收好了!”
有人打赏!
毛允耳尖一动,赶紧停止动作,慌慌忙忙将剑别在腰间就去捡碗里的星石。
老百姓看了一会儿也再没什么看头了,慢慢散去。
祁筝,孟千衣皆是气喘如牛,回头才发现,伶人留下的铜碗中早已堆成小山!星石与铜钱在隔壁店铺的灯笼下泛着金光,实在令人暖心。
其间还混着几粒瓜子皮。
毛允还在勤勤恳恳地装。
“大家都有份儿啊!”祁筝制止她,“我还付出小半生命的代价,应当占大头。”
毛允想了想也有道理,“可以。”
她们欣欣然收下了大家的打赏和伶人撇下的遗产。
天色已深,绮云街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三人揣着鼓囊囊的钱袋,直奔醉仙楼去——此乃绮云街最负盛名的酒楼。
跑堂的见她们衣着皆非凡品,且气宇轩昂,风姿绰约,忙不迭往里迎:“贵客请进!咱们刚空出来一桌天字号包厢,诸位不妨落座?”
“带路!”孟千衣豪横挥手。
小二嘴角咧到耳朵根,带着他们往上走时,才注意到这三人腰间都挂了剑。
他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剑宗吗?!老板还道,近日天下各宗门弟子皆到绮云阁参与秘境大比,那岂不是还有较为穷顿的宗门?这下可坏事了!都怪他嘴快,小剑宗大概很穷吧?
祁筝三人今日出来皆是便衣出行,见他满头大汗面色紧张,猜到他在想什么,便安慰道:“我们是绮云阁的,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