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们几个人加一只猫开个了个会议,用来商量后面的一些计划。
毕竟照刚才那个马戏团团长明显起疑的反应来看,他不出几天应该就能确定我失去了预言能力。
那么接下来,他八成会直接对我下杀手了,对此我叹了口气。
其实怎么说呢,现在的我并不清楚,如果我,玛蒙还有Xanxus在这个幻境里死了会有什么后果。
比如说,这里的死亡,会不会导致现实世界那边我们的身体跟着一起死亡,而幻境里弗兰的复活到底和我们几个有没有关系。
但为了避免出现不可预知的情况,还是尽量保住我们几个的性命吧。
而一旦决定对我出手,那么那个马戏团团长肯定也会顺带解决掉玛蒙,我思索道。
因为从那个马戏团团长之前的行为来看,在他眼里是把玛蒙和我绑定在一起的。
一旦我死了,玛蒙也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时间紧迫,我们这边也只能做好准备工作了,我捂着下巴。
目前人员情况也很不妙,唯一勉强称得上有正面对战能力的,恐怕只有现在失忆的Xanxus。
但他昨天参加驯兽师的面试受了严重的外伤,并且他幻术里的身体只有八岁,恢复能力远远没有他在现实世界那边强。
所以他起码也要修养几天,才能参与对战。
看着Xanxus手臂上还在渗出血水的绷带,我思考道。
而西蒙虽然只是一只猫,但它之前能咬伤那个马戏团团长,这战斗力起码比现在站久了就立马头晕的我强多了的。
至于玛蒙,目前看是完全失去了幻术能力。
弗兰也只有六岁,我的身体情况也很差。
所以动起手来,死的最快恐怕就是我们三个。
于是我先列举了下当前情况,都写在了纸上,然后拿起来展示给他们。
在我写字的时候,作为翻译的西蒙就通过喵喵声把意思告诉给了Xanxus。
而那个劳累了一天的家伙,一直保持着抱着手臂靠着椅子上,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显得极为悠闲淡定,一点都不像此刻身上带着致死伤一样。
幻境里几天的相处,让我明白他保持沉默就是没有什么意见,所以就把视线放在了玛蒙和弗兰身上。
那个婴儿幻术师自从找回宠物后,就抱着那只直到现在都没睁开眼睛的宠物蜥蜴不撒手了,似乎害怕被旁边弗兰抢走了。
毕竟那个瘫着脸的绿发孩子,虽然现在一脸乖巧地没说出什么气死人的话。
但那双翠绿色眼睛却一直直勾勾盯着虚弱地躺在玛蒙怀里的范塔兹玛,眼神里带着是不能直接把它炖了加餐的遗憾。
虽然刚才玛蒙再三解释了范塔兹玛是蜥蜴,不是蛇,但依旧打消不了最近只吃苹果吃不到肉,嚷着虐待儿童的弗兰希望吃掉它的想法。
而面对我的视线,玛蒙先是看了看旁边的Xanxus,见到自家失去记忆的老大没有反应后,他才准备表达自己的建议。
那个婴儿看着我直接开口:“范塔兹玛回到我身边后,我应该能恢复一点幻术能力。”
见我没有立马回答些什么,那个紫发婴儿接着说道:“但不要抱太大希望,这种程度恐怕也就维持我漂浮的能力。”说完,他直接抱着蜥蜴,双脚瞬间离地,整体看身体往上浮动了五厘米左右。
在我们的注视下,他在空中停留了几秒钟,就再次双脚落在地上。
玛蒙没有理旁边一脸好奇表情眼睛瞬间发亮的弗兰,他只是淡定地开口:“后面等范塔兹玛身体好点,我应该可以一直保持漂浮状态。”
对此,我点点头,表示这样就不错了。
然后我在心里对比了一下,虽然现在玛蒙远远比不上在现实世界那边的实力。
但这种漂浮能力起码增加了婴儿形态的他的行动力,后面用来逃跑应该也够了,要知道婴儿外表的最大弱点就是缺乏快速移动的手段。
话说宠物原来还会直接影响主人的力量吗,我在心里稍微整理了一下玛蒙透露出的情报。
突然地,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到了里包恩的列恩。
那只绿色的变色龙的确也有着特殊能力,那种可以随意变化成各种形态的本事,可不是能用变色龙的物种特性就可以解释过去的。
但即使列恩如此特殊,也没听说过失去列恩就会影响到里包恩的力量。
否则这么明显的弱点,以里包恩第一杀手常年所面对的敌人总数,不可能没有人没有尝试过从列恩身上下手。
而同为彩虹之子的可乐尼诺也同样拥有法路歌作为宠物,所以这是他们这个婴儿形态的家伙的标配吗?我思索道。
这么说来,现在黑手党界里会和宠物挂钩在一起的,还真的只有那一群号称最强的婴儿。
据我之前调查的情报来看,真的人手一只,哪怕连传闻中已经死亡的毒蛇,也带着一只蜥蜴。
而且每只宠物都像变异了一样,各方面能力已经远超所说的动物物种了。
但玛蒙不是彩虹之子呀,我在心里有些疑惑。
否则以玛蒙在巴利安入职的时间来看,里包恩那边不可能没有发现过任何异常。
就连迪诺学长的安翠欧都是因为算是列恩的孩子,才有着特殊能力的。
不过仔细想想,我和玛蒙的情况也挺类似的。
毕竟西蒙这只红兔子的能力也挺奇怪的,作为拥有者的我也和那群已经走上魔幻设定的婴儿们没关系。
所以即使不是彩虹之子,拥有一只奇怪宠物好像挺正常的吧,我简单地下了结论。
于是稍微思考一会儿后,我就逼自己勉强接受了这个黑手党界宠物必须要有怪异能力的设定。
“哇哇,好厉害,魔女妖怪,我到时候也可以像这个小矮子一样飞吗?”在一旁好不容易保持安静了几分钟的弗兰,看到玛蒙飞起来又落地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他虽然仍然瘫着脸,但绿色的眼睛里却突然带着极为闪亮的光,语气虽然平直,但少见地表现出了孩子气的一面。
他抓着我的胳膊,眨着眼睛,然后充满希望地看着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能飞的能力,幻术师都能够飞吗?”
这的确是个好问题,看着弗兰的脸,我想道。
其实我从小见了那么多幻术师,能飞的,目前为止还真只见到过玛蒙一个。
哪怕作为黑手党学校幻术科教官的戴蒙长老,还有那个作为犯人被关进黑手党监狱的蓝发幻术师,他们算是我当前碰到过的最强的幻术师,也没听说过他们可以不借助外力直接飞行的。
所以弗兰这个孩子就算学了幻术知识,也不一定做得到吧,我思考道。
而看着弗兰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句,旁边的玛蒙却直接打击道:“按照你现在的程度,练个几百年应该可以吧。”语调很平淡柔软,但带着一种的讽刺。
但弗兰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出玛蒙话语里的嘲讽,直接兴奋地点点头。
那个绿发孩子开口道:“那我要好好练,一定要比这个小矮子飞得还要高,毕竟他不飞的话实在太矮了。”说完,他还故意靠在我身边,歪着头朝玛蒙做了个鬼脸。
“你····”听到弗兰嘴毒的话语,玛蒙明显愣了一下,恐怕没有想到弗兰会用这个来嘲讽他的身高。
毕竟正常人在看到他能够漂浮的能力后,无不都是敬佩夸赞他的才能,应该从没有人会从这个角度来看待这个能力的。
于是这个性子里也极为骄傲的幻术师婴儿,差点又要气得忘了维持自己高手的风度,直接扑上去和弗兰动手。
但瞟了眼旁边还在和西蒙交流的Xanxus,和盯着他看着的我,这个婴儿幻术师只能冷哼一声,伸手扯了一下戴着的兜帽,就不开口了。
而已经做好反击准备的弗兰,面对突然平息了怒气的玛蒙,表情流露出一丝遗憾。
那个绿发孩子看着我低声道:“真可惜,我都预备好当这个矮子扑过来的时候,直接抢走他的蜥蜴。到时候,我也会分一部分给魔女妖怪你吃的。”
不,我真不想吃这个,听到他的话,我抽了抽嘴角。
虽然我以前和迪诺学长在黑手党学校的时候被里包恩那个鬼畜婴儿丢到荒岛上,曾经度过了一段什么东西都吃的日子,但那也是迫不得已呀。
如果有选择,我还是不想吃玛蒙那只一看就血统已经变异了的金光闪闪的蜥蜴的。
不过说到玛蒙宠物模样奇怪的问题,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于是我又在本子上一句话,表明我的疑惑。
我在本子上写道:“这么说来,我在飞机上,看到你好像带着的是一只青蛙,而不是这种金色的蜥蜴吧。”
没错,我记得在外面现实世界的飞机上,我看到这个婴儿的时候,他肩膀上趴着的应该是一只类似青蛙的生物,而不是这种仿佛蛇一般细长身子的蜥蜴。
我本来只是随意问了一句,以为玛蒙只会简单敷衍下我,毕竟幻术师的宠物伪装下身形很正常。
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我的问题,那个心思狡诈的紫发婴儿直接没开口回答。
因为他的沉默,反而显得这个问题问到重点上了,我叹口气。
见我等待着他的回答,那个戴着斗篷的婴儿似乎犹豫片刻,还是尽量用平淡语气回答道:“那是拟态,现在才是真正的样子。”
“那行吧。”面对如此正常的回答,我只能写了一句话算是终结这个话题了。
但我还是了解到,这个幻术师婴儿,在宠物的问题上,有什么瞒着我们。
不过这个和目前幻境问题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作罢不再追究了。
之后我们几个又讨论了下后续计划,进行大概任务的分工。
比如西蒙因为是猫的形态,行动比较自由方便,就负责随时跟着那个马戏团团长,发现什么不对劲立马通知我们。
Xanxus这边就继续完成驯兽师节目,而同样每天会去主帐篷表演节目的弗兰就和他相互照应下,尽量保证不出现死亡的情况。
我和玛蒙则继续在占卜的帐篷里完成占卜师的工作。
最后各自工作分完后,本来应该就地散场各自回去好好休息,养好精神。
但我仔细想了想,看着准备离开的众人,还是提出最后的保底策略。
我在纸上写道:“到时候一旦开战,我们这边只要有一个人死亡,剩下的人就必须不再恋战,直接往马戏团的出口那边跑。”
虽然我没有强调第一个可能死的人是谁,但目前就那个马戏团团长对我们几个人的仇恨值来看,他们应该也会懂,我死掉的几率应该最高。
于是我这句话的意思相当于直接说明了,如果我到时候死亡甚至只是快死掉了的时候,他们就可以逃跑了,不用管我。
而看到我写的句子,本来一直通过喵喵的叫声把话翻译给Xanxus听的西蒙,突然就停下来。
它转头看着我,然后就从桌子上跳下来,来到我身边,然后不安地来回走动,用头蹭着我的小腿,继续喵喵了几声。
“往大门那边逃跑,包括我和这个小鬼?”对于我的话,玛蒙有些疑惑。
那个婴儿幻术师接着开口道:“你应该知道,自从老大他们进来后,我们就试过通过大门离开这个马戏团,但都失败了。”
似乎在这个婴儿幻术师眼里,我又在犯傻说了一个不可行的方案。
“是呀,魔女妖怪你是不是记性不好了,我当时就算把头都撞破了,都没出去呢。”看着我,弗兰那双绿色眼睛还是极为清澈明亮,他拖着平直的语气说道。
然后那个绿发的孩子甚至伸出手触摸了一下我的额头,他眨眨和发色同样颜色的眼睛,然后开口道:“你也没发烧呀?”
听到他们的话,我只能在本子上补充了一句:“那个时候,你们应该能从那里出去了。”
看到我这句话,玛蒙渐渐皱起了眉头,开口道:“难道你的意思是,只要你死了,那扇门就不再能困住我们。”
就在我准备接着写几句话到本子上的时候,刚才一直在旁边闭目养神没有参与任何话题的Xanxus突然有了动静。
他先微微睁开了眼睛,瞬间仿佛有实际重量的目光就这样落在我的身上。
而没有之前过长碎发的遮挡,让我更加清晰地看到那双深红色的眼睛,鲜红色的瞳孔还是像以前那样带着血一样显得不详的颜色。
就算这个幻境中他只有八岁的模样和记忆,但从眼神也可以看到几分他成年后站在黑手党顶端的影子。
有时候看他这幅沉静的样子,我都怀疑他是否真的失去了全部记忆。
在这种环境下,不管是我和玛蒙都有些担心生存问题,而弗兰那个缺心眼的家伙不算,毕竟他只是个不懂死亡意味的小孩子。
但照理说这个幻境里只有八岁的Xanxus,我却从来没有看过他符合年纪的任何行为,也仿佛没有在乎过自己的生死一样。
除了当初贫民窟的幻境那里,我跟他说明身份的时候,他的情绪稍微有些波动外,我就没有看到他外露过想法。
我其实试探过很多次,得到却是同样的答案,他没有在我面前刻意隐瞒情绪。
他的有些行为甚至表现地和西蒙这只突然变成了猫的灵体一样,带着一种置身之外的感觉,任何事情和他们都没有关系。
实话讲,哪怕心思深沉狡诈如我和白兰同学,在这个岁数的时候,某些方面也会表现地像孩子一样。
不过他既然没有选择直接杀了我,那八成还是失忆状态吧,我十分无奈地想道。
而因为Xanxus的动作,旁边意识到我话中意思还想追问几句的玛蒙立马闭嘴了。
甚至那个婴儿还直接快速漂浮到弗兰那边,把刚张开口的弗兰的嘴用占卜桌上的手帕给堵住了。
那些手帕本来是准备给我用来擦占卜后吐出来的血的,但因为今天没用上,所以就被玛蒙直接堵弗兰的嘴了。
“不想死就闭嘴!”那个紫发婴儿冷声道。
然后就又漂浮在我的肩膀上坐着了,他的气息有些不稳,似乎是短时间内强行使用了漂浮力量的后果。
“呜呜”不能说话的弗兰鼓着翠绿色的眼睛,刚准备反驳说些什么。
但我没看他,只是直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暗示他别说话。
然后,那个有时候显得聒噪的孩子就立马安静下来。
于是场面继续回到我和Xanxus的对峙上。
但整体气氛却很缓和,没有一方咄咄逼人。
“这是你做出的预言?”Xanxus直直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然后开口道。
而他们都清楚我现在失去了预言能力,所以我知道Xanxus问的是我以前是否做过这个预言。
但对上他的眼神,我莫名有点心虚。
所以我还是直接在本子上画起了让他能明白的图案,然后拿起来展示给他看表示:“是的,以前做过。”
他瞥了一眼我的答案,但没有急着说些什么。
这一刻的他,只是用一种安静却带着威慑的眼神继续看着我,似乎在分辨我说的话的真实性。
于是我叹了口气,就只能在本子上画了新的图案,表示道:“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谎。”
我回答地时候用的句式带着一种熟稔的态度。
但天知道,我和他在外面现实世界都是抱着杀死对方心情的,一点都不熟。
当然,我画出这个回答的时候,还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限制条件。
那就是,在外面现实世界那边我没有对他说过谎,不包括这个幻术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