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松呆呆看着他,蛊童二字点醒了他混乱的思绪。
这句话在见到善水后,也再次得到了印证。
天边红光渐淡时,善水不知从哪溜出来,蒙着脸现了身,三人找了个隐蔽处呆着。
“你怎么进来的?”善水先发制人,无视一旁存在感极强的陈生。
姜松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也不能暴露阁主给的鳞片,于是只能装作一脸吃惊的样子,“就这么进来了呀。”
善水白了他一眼,终于看向陈生,“这谁?可信吗?”
“可信可信。”姜松连连点头,又在陈生看不见的地方冲善水比了个手势,“这是我哥陈生。”
善水没什么自我介绍的兴致,直入主题,“想过北疆结界体内得有石蛊,你被陷害了?”
姜松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身边安静当着旁观者的陈生幽幽地看了过来。
“呵呵,没有吧……”一股子心虚味。
善水没什么好气,但是看在这个不可信任的外人身上没有再刨根问底,而是主动说起了自己的消息。
多亚长期处于圣族的统治下,而这个经久不衰的统治手段就是石蛊。每一个多亚人成年后都要接受神的祝福——种下石蛊,之后就会以身炼蛊,不断驯养蛊王。
只要炼出有价值的蛊虫,就可以换取大量的圣水来修复损伤的身体,不过对于多亚人而言这是一种神赐而不是束缚。
他们自小生活在圣族的耳濡目染下,对圣族和神明有着难以磨灭的信仰。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圈养,也不知道什么叫修炼,他们就像圣族的猪崽,无知无觉地享受着倒数的生命。
圣族只收新生儿,资质好的可以加入圣族进行修炼,资质不好的就会变成内部的蛊童。
“那你是怎么加入圣族的?”姜松提出疑问。
“我没有加入圣族。”善水一口否定,“他们知道我自小流落在外,有幸得以修炼,但是信不过我的忠心,所以我只能给他们打个下手。”
自小流落在外……姜松噤声,怎么还给他猜对了,善水居然真的是北疆本地人。
“石蛊是明面上的控制手段,圣水不过起个安抚作用。”陈生看着姜松心虚的表情,到底没说什么,“滋事重大,解药定然只藏在圣族高层手里。”
善水上下打量着陈生,“你哥比你聪明。亲哥吗?”
“不是。”没等姜松隐瞒,陈生已经透了底。
善水唇间碾过这两字,冷笑一声,“你中了石蛊还要拉上陈松垫背,他没脑子不识好歹,你是何居心?”话语间,小藤蔓已经刺向陈生眉眼,可惜被清念剑当即斩断。
迟了一步的姜松默默后退,不知道应该先解释为什么自己叫陈松,还是先解释陈生是会杀人的。
善水,你自求多福吧。
小藤蔓委屈地缩起来,下一瞬便长出血盆大口,叫嚣着朝陈生脖子咬去,同时善水的手肘也靠近陈生的胸脯。
一眨眼的功夫陈生已经来到善水身后,手刀一劈,砍得善水冲出去几米才站稳。
姜松转悠下脑袋,犹豫了一瞬,小跑着扶起善水,“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被打了吧。”
善水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见状,姜松连忙凑到对方耳边低语,“别犟了,我俩联手都打不过他。”
吵吵闹闹的少年终于安静了,只是依旧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最终被姜松硬拽到陈生面前。
“真是的,他就喜欢闹着玩。”姜松冲陈生笑着,默默祈祷此事翻篇。
好在陈生确实不在意这些,“有什么办法靠近圣族?”
善水轻哼一声不讲话,直到姜松笑嘻嘻地揪起他的肉才面目狰狞地开了口,“没办法,那帮人谨慎得很,身边只有群没脑子的跟屁虫。”
陈生微抬头,想到什么又看向两人,“我也是流落在外的多亚人。”
明白了他的意思,姜松连忙接话,“我可以是一只耐热的沙漠松鼠。”
闻言,陈生不易察觉地滚动眼球,瞥向善水,对上对方同样谨慎的眼神。
意识到什么,善水猛地转头,怒视姜松,“你怎么什么事情都告诉他!”
“我……”姜松品了下陈生的神色,“都说了是我哥嘛。呃哥,这是我弟弟,你别凶他。”后面一句说得磕磕绊绊,一看就是底气不足。
“谁怕他凶了!”善水不满地嘀咕。
成熟的陈生并不计较,只是得体地露出个轻笑,“你好,恶沟弟弟。”
“谁……”话出一半,善水不做声看向姜松,眼里充斥着指责,嘴里则言不由衷地咬牙切齿,“你好啊,陈生。”
完蛋,怎么把爱称暴露出来了。
姜松装傻地笑着,仿佛看不见虚空中的电闪雷鸣,“恶沟弟弟,天色不早啦,你快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