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何昭君闻言瞪大了双眼,一把抓住凌不疑的衣襟,“若是三殿下当真忘记了,凌将军还请万勿告知他此间发生的事情!”
凌不疑迟疑地看向了何昭君,却见她目光澄澈,面色坚定。
凌不疑神色复杂地动了动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沉默地点了点头。
待安顿好了何昭君,凌不疑这才着人去三皇子车厢内伺候。
三皇子醒的时候,天光已大亮。
仿佛做了一个极长极久的梦,梦里一片浓雾,而他跋山涉水,浑身湿漉漉的,怀里还揣着一对儿白兔。只这对白兔与旁的兔子不同,尾巴尖尖上簇着几分殷红,如春日里打了苞的西府海棠,也沾了晨间的露水,端的惹人怜爱。许是白兔过于娇软可爱,他伸手抚了抚,那兔子自有所感,迎风颤了颤,更是看得他心头一动,甚至忍不住低下头来,轻轻啄了啄那殷红的尾尖儿……
这梦委实诡异又漫长,只不知为何,梦醒后他仿佛大汗一场,酣畅淋漓。
三皇子恍惚地从车厢里醒来,一看自己衣冠在身,身上也爽利干净,并不似梦中浑身粘腻。
“子晟……”三皇子一推把开车窗,便见凌不疑骑着马守在他车外。
“殿下。”凌不疑微微颔首示意,转了目光,继续望着前方。
黑甲卫的队伍仍然在前进,很快便有了侍卫端了水盆和吃食,放进了三皇子的车内。
三皇子顺着黑甲卫的队伍望了过去,另一辆马车若即若离地跟在他的马车后面。
三皇子眸子刚刚亮起来,便见军医从那辆马车上跑了下来,急急朝着他这边跑了过来。
“下官……下官给殿下看看。”军医跑得气喘吁吁,不由分说抓过三皇子的手把起脉来。
三皇子疑惑地看向了车外骑马的凌不疑,问道:“子晟,我……怎么了?”
凌不疑看了看三皇子,面无表情道:“无甚,殿下只是突然被梦魇着了,久唤不醒,这才着医官看看。”
军医侧着脑袋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三皇子脸色并无异常,神色清醒,这才冲着车外的凌不疑点了点头,道:“无碍了。”
说罢,便跳下车去。
三皇子只觉得古怪,可是一时又说不上哪里古怪,只好伸长了脖子继续朝车外张望。
最终,顺着队伍看来看去,忍不住道:“子晟,何昭君呢?”
凌不疑听到这个名字,面色微微一僵,然而很快便恢复如常。
“方才何家五兄寻至,她便随着何家老五回了。”
三皇子愣了愣,似乎终于是反应了过来,赶紧道:“我们现下这是往哪里?”
凌不疑道:“冯翊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