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管家无奈,也只得听令行事。
等文子端用完了晚膳,管家才战战兢兢地送了瓶黑色的药粉过来。
“这……殿下,这药粉不利于伤口愈合,还请慎重。”管家虽知太子一贯心思深沉,不好猜测。但这么个诡异法还是头一遭见。
文子端点点头,挥手令他退下,自己这才抬起手腕来看了看。
东宫的灯火非常亮,亮得他足以看清腕上的齿痕在逐渐消退。与上一世的程少商和凌不疑的啮臂为盟不同,他二人那时是为了留痕作念。文子端这一遭完全是何昭君做梦所致,并非本意。未破皮的红肿部分即便没有药粉,也在逐渐消肿。文子端到底年轻,身体底子有不错,自我愈合能力自然也是极好的。唯有破皮见血的部分确实瞧着还有几分乍眼。
文子端取过雪白的丝帕,将药粉倒了些许在上面,毫不犹豫地捂到了自己的伤口上。
次日清晨,何昭君起了个大早,如往常一样着了一身常服开始习武。自从向华英学会了使鞭,她一直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技能。果然,即便身为女子,也应当有一技之长,关键时刻还能胜男儿也未可知。
何昭君想着,抬脚往练功的木桩走去。恰在此时,一声清脆的鸟鸣自耳边略过,何昭君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得“啪”的一身轻响,肩头似乎是湿了。
她侧首看过去,果见一团湿漉漉黑乎乎的鸟粪正扒拉着自己的肩头往下流着……
“啊呀,这等腌臜之物!呸呸呸!晦气!”飞星见了,赶紧拿了干净的抹布上前,嘴里一边碎碎念叨着。
便是在一旁准备伺候何昭君更衣的傅母也惊了一跳,赶紧上前拉着何昭君去换衣服。
现下世人还有些风俗讲究,信些凶吉兆头。这鸟粪临身,便是大难临头的兆头,预示着诸事不祥。是以,众人大惊。
何昭君是重生过一遭的人。若是上一世,她约莫着还有些不以为意。但这一世,她对这些却多多少少有些顾忌。被周遭人这么一念叨,心头更是有几分慌,这一慌,便不由想到了凌不疑杀雍王之事。
反正明日才入宫,莫不如今日就去凌府问个清楚罢了。
何昭君如是想着,一面随着飞星她们换好了衣服,往练武的院子走去。
从廊后到院前刚好经过一处檐角,便是在何昭君经过时,檐角上的一片瓦突然松动脱落……
说时迟那时快,飞星眼疾手快将何昭君往回一扯,那瓦片将将擦过她的手背“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上,摔得稀碎。
在周身服侍的仆役顿时噤声。主家此等诡异之事,莫不是有大难临头?
何昭君虽心中疑虑,但到底不能叫众人惊慌,故而淡淡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们太大惊小怪了些。”
说罢,她理了理衣摆,仍是照常去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