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君忍了忍鼻间的酸意,道:“女儿只是觉得,这都城之内,所握权势者众多。纵使并未主动招惹,也保不齐总有人算计。与其在此与人尔虞我诈地斗争。不如……”
说着,她轻轻吸了吸鼻子。说起来,父亲戎马一生,如今虽老当益壮,但若是从此隐退,告老还乡,也不是说不过去。就是怕父亲不愿意。
何将军迟疑地看了何昭君一眼,又瞥了一眼门外的背影。
“这是……让你给我带的话?”
何昭君也瞥了一眼门外的背影,下意识深吸了口气。
“是。”何昭君轻声道。
何将军闻言,长叹了一声,抬头看着破漏的天花板,眼眶微微泛了红。好半晌,才轻声道:“也罢,阿父确实是岁数大了。合该过些颐养天年的日子。”
何昭君攥紧了手,回头看了眼门外,转头道:“阿父,我这便请殿下进来。”
说完,何昭君起身,朝门外的背影走去。
文子端听到何昭君的动静,不由回过头来,见何昭君面色并不如先前喜悦,仿似有些愁绪。
“何老将军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文子端体贴地上前。
何昭君微微摇头,道:“殿下,阿父一向以国事为重,他有些话想同你说。”
文子端点了点头,随即走了进去。
何昭君站在门外,此时的阳光并算不得温柔,略有些刺眼。何昭君仰头,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她抬手遮挡一下刺目的阳光,腕间的曼殊沙华的纹路突然映入眼帘。
似乎……没有那么痛了。
何昭君转了转手腕。对于这个往生煞究竟是何原理,她始终没有弄清楚。好几次,她分明感觉危机四伏,或许是运气不错,每次都被消减了。现下找到了阿父,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少时日。
她如是想着,屋里传来阿父与文子端絮絮低语。
何昭君轻叹了口气,抬步走得更远一些。
待何将军和文子端谈完,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了都城,何昭君恍惚中仿佛看见了程少商站在自己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