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陆相宜确实隐隐约约的听说过歌手费曼死于一场意外，但她从没想过这件事情会和吉尔伯特扯上关系。费曼虽然不是当时的当红炸子鸡，但也是小有名气拿过公告牌billboard前五的歌手，她从没想过他的死亡会是一场蓄意谋杀。另一方面，海莉确实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毕竟她才是个20岁出头的小姑娘。

放她进屋顶多会让陆相宜耗费心神一阵子罢了。

果然，进到屋里的海莉马上就换上了另一副嘴脸。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刚刚惊慌失措的神情，而是傲慢的斜着眼睛瞥着嘴巴四处打量着。

“大床房而已。”在环视了四周一圈后，她点评到。

陆相宜并不理会她的挑衅，而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双臂抱着肩膀，淡淡的说道：“乔伊，如果你不说正事儿的话，我只能开门把你的助理们喊来。”

这样的姿势让海莉很不舒服，她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地上，而陆相宜像个老板似的坐在那里漫不经心的审视着她。于是，她不等陆相宜邀请，就一屁股坐到了她的床上。

“切，不过是几个蠢货而已。Tessa，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害怕他们吧？”海莉的声音淡淡的，她从裤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拿出一根递给了陆相宜。

说实话，陆相宜到真的被这个姑娘在门外近乎完美的演技给骗了。她必须承认，尽管海莉·乔伊的外表看上去总是给人花瓶的感觉，但她的演技确实配得上一个奥斯卡最佳女配的提名。

“不抽？”海莉嗤笑一声，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还真是个单纯的小甜心，难怪吉尔伯特会盯上你。”

海莉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讽刺陆相宜。淡淡的烟雾飘散在两个人之间的半空中，像是隔绝开了两个不同的世界。她的话里有些不屑又有些酸味，或许就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她是在吃醋还是在挖苦。

陆相宜并不说话，她也没什么话好跟海莉说。

“我警告你，来自英国或者是中国的小猫咪，离吉尔伯特远一点。这是我仅剩不多的良知给你的忠告。”海莉掐灭手中的香烟，她的脸上挂着一副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瞪着那双浅绿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向她。

“是良心还是占有欲？”陆相宜直视着这个姑娘的眼睛，里面的讽刺也不言而喻。

海莉听到她的话，果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一下子炸了毛。她蹭的一下子站起来，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冲过来把陆相宜掐死。但仅仅过去了几秒钟的时间，她又像是被抽掉了灵魂一样，一下子没了精神跌坐回床上，美丽的眼睛里浸满了悲伤。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不同的。”这一次，她并没有再去看陆相宜的反应，而是自顾自的又掏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吉尔伯特这个姓氏，放在好莱坞里并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但你总会听过石油大亨威尔·吉尔伯特吧？”海莉的声音依旧有些低沉，像是在喃喃自语。双眼望向窗外，不只是在回忆，还是在发呆。

陆相宜确实听过威尔·吉尔伯特的大名，那是整个金融界的一个传奇般的人物，也是当时美国有名的富豪。

“那是达蒙的亲爷爷。”

陆相宜确实不知道达蒙的背后是这样有钱的一个家族，当他对她说出那番话的时候，陆相宜还以为他是什么好莱坞二代。却没曾想，他真正的身份居然比星二代还要让人意料之外。

“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是这个圈子里的小透明。不过，我那时候的运气却没有你好，一出道就能有幸参演霍尔特这样知名导演的作品。我嫉妒你，Tessa！从我听到霍尔特定下了你来出演瑞贝卡的时候，我就嫉妒你。”

这样坦诚的海莉，让陆相宜有些意外。

“凭什么你有这么好的运气呢？你不过是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亚裔，是这个圈子里最底层的人，可你却得到了这样让人嫉妒的资源和关注。”

“而我，从10岁的时候，就到处去试镜。有的时候一天连续试了几个剧组，却没有一个能够成功，即使我不要片酬，也没有得到什么能够出镜的机会。开始的时候，我还傻傻的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可后来我才明白，要想进到这个名利场的最顶端，光有美丽的外表和出色的演技是没有用的。”

“在好莱坞，永远都有比你美丽的人，也永远都有人比你演技好。那么，导演们凭什么要用你呢？”

“Tessa，你知道为什么嘛？”

海莉的目光突然从远处收了回来落在了陆相宜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