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们现在知道了,还有,再不回家,就要半路淋暴雨了。”
“孙老师也早点回家哦。”
雨淅淅沥沥的越下越大,两个人在校门口分开,温想云撑着伞站在公交站台上,以免来往车辆捎带的水花把衣角溅湿。
公交车站上人不少,到站的公交车上也已经挤得满满当当,温想云接连错过两辆公交车,看着雨越小越大的架势着急起来,打车也没人接单。
嘟嘟,一辆车在公交站前慢慢减速,车窗落下,手肘搭在方向盘上。
“上车,送你回去,车不能停太久。”
越来越多的人走上公交站台,温想云也不犹豫,走过去。
“后座,”那人直接解开了后座的锁,隔绝雨水的潮湿和阴冷天气的车内很暖和。
“干净的毛巾,矿泉水,零食,随便拿。”
温想云收好伞套在袋子里,毛巾搭在头上。
除了一个装着食物的编织袋,旁边还随意搁置了一个文件夹,几张A4纸突横七竖八的漏出来,怕被弄湿,温想云擦干手,“这里的文件夹。”
“文件夹,”恍悟的语调,“不是多重要,”前座的人好似在别人的提醒下才想起后面还放着个文件夹,“扔副驾驶就行。”
温想云自然不能扔,还在调整预备位置准备找个合适的安置点的时候,梁遣年已经动作利落地抽走、扔下一条龙服务。
真的被随意扔下去,不是客气话,甚至在摇摇欲坠的边缘,梁遣年注意着车况。
温想云还是默不作声,悄悄给不是很重要的文件夹调整了一下姿势,至少要安安稳稳躺着,不会掉下来。
“谢谢…梁哥。”
“不客气,温同…温妹妹,”
这是又换了个称呼?梁遣年只是惊讶倒也多关心当事人的心理活动,只是一瞬又恢复了散漫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摆了摆手。
“不过,偶遇三次,缘分呐!”
…
其实是第四次。而且你的语气不像是多感慨、稀奇的样子,温想云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人还是一贯的懒懒散散的样子。
为什么称呼呢?
温想云暗自打量了一番,暗自摇头,一点都不像。
梁遣年,男,燕北大学法学院学生。
就在一分钟前,温想云还对他警察身份的信任程度加深一层,文件夹里漏出来那张纸则丝毫不留情面把岌岌可危的信任粉碎。
一张报名表,信息填写完整,笔迹飘逸遒劲。
梁遣年刚从应酬桌上下来,学校和律所那些老狐狸打起太极来一套一套的,自己日常生活工作都在燕北。
他的爷爷、奶奶都住在松城,做了生意,也就勉强屈居首富之位。
他好不容易回来这么一次,自然不肯放过他,话里话外都在关心他的家事,要把自己拉拢入伙,桌子上几波人谁也不肯透露谁的心思,不过倒是在做媒这件事上达成了空前的一致,与那在老宅里叽叽歪歪无病呻吟把自己骗来的老头不谋而合。
他才多大,才22,就要相亲,想想都脑袋大。
今天不是第一次,也可肯定不是最后一次,于是乎扯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在酒局之前就溜了。
就是这么巧,一偏头,就看见撑着把伞淋雨的温同学,公交站台上那么多人,就她一个人远远靠在一边,不急不忙的。
雨天、加班时间,各种不利条件叠加在一起,路上的车都走走停停。
温想云不是一个会主动找话题的人,梁遣年咔嚓咔嚓嘴里嚼着东西,对上后视镜里温想云的视线。
趁着从副驾驶编织袋里摸出包东西,看也不看抛了过来,“接着。”
“什么零食?”
“…麻薯”
“不喜欢?”梁遣年回头。
“…喜欢”
“喜欢就吃,后座多的是,你不吃就都进了沈蓦阑那伙人的肚子里,怪可惜的,”最后一句声音有点轻。
怕温想云不好意思,唰唰又扔了两袋。
“够了,”温想云抬手制止,“真的够了。”
大概是后座的温同学点头太过真挚,梁遣年满意地把最后一袋零食扔回副驾驶。
温想云听见窸窸窣窣一阵,才看到弯着腰的人满意地拿了袋新零食起身,咔哧咔哧一片接着一片。
温想云算是彻底明白,梁遣年真的没有聊天的想法,撕开零食的外包装,跟着前面的人一起,咔哧咔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