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啊，真的是妙不可言。

在林泠怔愣的时间里，顾晔承已经走到了她面前，那扑面而来沉静的木香令林泠心口轻颤，他身上还是有那熟悉的香气，不是极为浓烈，而是极其淡，淡到特地去闻反而闻不到，若有若无飘散于空中笼罩着顾晔承整个人。

无厘头的，林泠问了顾晔承一句：“你用的是什么香水啊？”

顾晔承尚且未反应过来，抬起手仔细闻了闻自己袖口和手腕，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从不用香水。”

林泠微微一笑倒也没有继续追问，雪花越落越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场雪会覆盖整个明天。

碎雪落到顾晔承和林泠的头发和衣服上，不一会的功夫便将二人的身上覆上了雪白，恍然间真的有交错间一刹白头，此刻便是永恒的感觉。

林泠觉得此刻异常的心安，说不上原因，说不上理由，只是觉得这一场雪将喧嚣的城市按上了暂停键，将那些纷纷扰扰的世俗事如同这雪花一样消融于这世间。

林泠原本是不喜欢冬天的，因为太冷，因为冬天的早晨难得起来，因为冬天的茶总是凉的特别快，因为想要见到的人总是见不到，但此刻竟也觉得这样的季节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

顾晔承伸手拂去了林泠发丝上的白雪，动作轻柔好似在抚摸林泠的头一般，待到林泠想要去躲闪时，顾晔承却已经收回了手。

“上车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不顾林泠的回答，顾晔承已经先一步上了车，林泠踌躇了片刻还是随着顾晔承上了车。

车里，顾晔承单手把持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随意的搭在窗口上，一双眼睛沉静而专注的望着前方。

顾晔承的车开的很慢，跟他们擦肩而过的车辆如一道光影流逝，身边的车水马龙逐渐暗淡，霓虹灯将纯白的雪花投射成了各种色彩，地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积雪，路人一脚踩上去落下一个浅浅的印记又很快消失。

林泠从来没有仔细去看过这座城市的冬天，她也第一次发现，原来白色也能很温暖，相比红色的热烈，黑色的冷漠，而白色刚巧融合了他们。

一片冰晶落到车窗上，林泠仔细去看它的形状，雪花的棱角分明，每一片都是自己独特的样子，仿佛就跟这万千世界定了一个不模仿不求全的约定一般，即便消融的快，但自己只是自己。

林泠趴到车窗上看雪，自然也被顾晔承看到眼里，或许连顾晔承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眼里盛着一腔的柔和，浅浅的笑意把他整个人浮于外表的冷淡统统给销匿了。

人这一生，能遇到几个这么去看待的人呢。

顾晔承收敛回目光，问林泠：“最近还好吗？”

林泠坐正身子，想了想：“还算过的去，挺好的，你呢？”

“挺好的。”

“嗯”

车内又归于沉默，林泠没有去追问顾晔承，顾晔承好与不好林泠觉得她多多少少能感受的到，顾晔承本来看起来就单薄，如今更加消瘦了。

林泠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立场去关切他，以妻子？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