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饭庄老板常莉已经让人来送餐了。
师傅张霞影巳时过半才起床,她已经很少坐堂看诊了,她都是睡到自然醒来的,现在刚吃过早膳没多久,吃得不多,姜菀清则是被早上血肉模糊的画面弄得胃口不佳,也只喝了一些鱼汤,其他都被夏树和春蝉吃光了。
张霞影看姜菀清那萎靡不振的样子,给她搭脉没什么事情,让她去屋里休息,张霞影屋里有个隔间是姜菀清的,“下午别看诊了,医馆那么多人忙得过来,如果有专门来找你的为师来诊治。”
姜菀清点点头,她脑袋还是涨疼,“谢谢师傅,我去休息一会儿。”
后院就是张霞影的住所,没有成亲的医师药童都住在这里,成家的不住在医馆。
姜菀清去休息了,春蝉隔着帘子坐在长椅上把玩前些日子新拿到的武器。
姜家请人专门打造的长鞭,长约两米,把手里面有伸缩机关,最长可到达六米,鞭子最前头的一截还有锋利的倒刺,完全按照春蝉的适配来打造的,她用着非常顺手,就是目前还没有使用对象。
她本以为姜菀清和离后可以用来抽沈岚渊,但是姜菀清又与他和好了,春蝉只好按捺住了这份心思。
哼,只会在姜菀清面前装乖的男人,内心阴狠又冷酷,要不是看在姜菀清有些微喜欢他的份上,早就给他抽出原形了。
沈岚渊做得再多本就是应该的,要不然如何能够配得上姜菀清。
春蝉最一开始觉得姜菀清是个娇生惯养的官家大小姐,后来又时常觉得自己小姐太过于心善了,最后被姜菀清所救彻底认了姜菀清做自己少主。
哪有主家小姐为了救个小护卫冒生命危险去找药箱的,还摔得浑身是伤,更吃了那样危险的丹药,这样的性格处事很容易被伤害欺负,春蝉经常会为此操心。
还有昨日听到的消息,那个柯棋也是想死了,尽然想对姜菀清下手,那就等着被凌虐至死吧。
现在她又不能离开姜菀清身边,每次想到这里,春蝉就觉得保护姜菀清片刻也不能歇。
其实按照现在的话来说,春蝉就是姜菀清的死忠拥簇者,在她眼里姜菀清就是最优秀的,干什么都对。
整理一下手上的长鞭,挂在腰间,春蝉盘腿打坐,等着姜菀清醒来。
姜菀清是被前厅的争执声吵醒了,睡一觉起来头已经不疼了,但是被吵醒总是让人不太高兴的,她坐起身来,“春蝉,前面怎么回事。”
春蝉在姜菀清有动静的时候就走进来了,她耳力不错,听到了大概情况,“有人来抢病人闹事,现在那些人已经被制止了。”
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张氏医馆闹事,简直想死啊。
金陵城中谁不知道张氏医馆是张霞影的地盘,她是神医谷医师,本人更是京中很多达官贵族的座上宾。
这年头谁敢说自己不生病,不需要求人治病的。
张霞影的医术在这偌大的金陵更是塔尖的水平,她如果说还有的救便是能从阎王手中抢人的。
姜菀清也很好奇,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这里放肆,“走,我们去看看。”
早上来的那位脸上受伤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掩面抽泣。
地上跪着几个家丁穿着模样的人,他们几个手脚都被捆着,不住地哀嚎求饶,“我们错了,放了我们吧,都是我家主人要求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张霞影坐在厅室正中央,“你们主家是谁?”
家丁立马回答,“徐家,我家家主是徐阁老。”
张霞影皱眉,“晦气。”
早先徐家请过张霞影给徐敏救治。
那徐敏是天生的肺痨,肺部胎里就不全,无法根治,只能日常养护,可那一家子又十分溺爱孩子,根本不加以克制,一个完全不听医嘱的病人和家属还有什么必要多费心思。
渐渐地张霞影也就不再多管了,徐家对她无可奈何,后来就找了太医署照看徐敏,听闻害了不少小医官。
这女子在自己医馆治疗,自然不能无端让徐家带走,张霞影问女子,"你和徐家什么关系。"
女人还在哭,没有回答张霞影。
姜菀清这时走进大堂,来到女人面前,安慰道:“你不要怕,有什么情况可以说出来。”
女人看到姜菀清,想要伸手抓住她的衣摆,被春蝉一下子打落了。
只得在姜菀清身边跪下来,“求姑娘救我,我不想回去。”
原来女人是被徐敏抢去的,家里人碍于徐家势力也不敢为她声张,就对外说是卖给了徐家做丫鬟,府里还有很多和她一样的姑娘。
脸上的伤也是被徐敏养的兽宠所伤,好几日了也没有给她请大夫,今早管事的看她皮肤溃烂,怕她死在府里,就把她逐出徐府了。
早上支付的一点医药钱还是府里的小姐妹凑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