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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燃喉沙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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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地面上的沙漏,在火中裂成碎片,露出底部一行被烧焦的字:

“欲得真我,先焚所爱。”

井中是一片近乎死寂的黑暗。

沈墨与陆昭并肩落入这片“记忆深井”,四周浮现的不是井壁,而是一张张模糊的人脸——笑着的、哭着的、面目全非的,像被压在层层骨瓷下的鬼魂,贴着他们皮肤低语。

“这里不是实体空间。”沈墨低声说,“更像是——”

“我记忆碎片的残渣。”陆昭打断他,声音里透着某种晦涩,“我小时候生病时的梦魇,我母亲自焚那天的画面,还有……我曾想杀了我父亲的念头。”

话音未落,黑暗剧烈涌动,一块血瓷般的碎片从墙上剥离,浮现在半空——那是一个场景:

陆昭幼年,跪在长桌下,旁边是他父亲冷漠地将一具身穿红嫁衣的女人拖入密室。

沈墨攥紧他的手腕,“你看到的是?”

“我母亲。冥婚的新娘,婚礼是为我举行的。我五岁那年,差点成了傩神的‘转生容器’。”

陆昭的声音冰冷得像刀刃,沈墨心头一震,几乎不敢相信:

“你是——那场仪式的活祭?”

“我不是活祭。”陆昭苦笑一声,“我,是唯一成功封印的载体。”

就在这一瞬,四周浮现数不清的红纱和婚乐,血瓷碎裂声轰然炸响,一只披着嫁衣的鬼影缓缓爬出井底,嘴角拉裂到耳根:

“郎君啊——你终于回来了……”

陆昭下意识后退,却被沈墨一把按住肩膀。

“别怕。”他的声音低而沉稳,“你不是一个人。”

他们面前,那只冥婚鬼新娘一步步靠近,沙哑着重复低语:“郎君……郎君……该归位了……你许过的吻呢……”

沈墨瞬间意识到,这是一场唇渡的反噬。

“它想代替你成为你的命运,而你唯一能证明你是‘活着的你’的方式,是亲吻。”他说完,几乎不容陆昭反应,捧起他的脸。

四周血瓷哀鸣,嫁衣倒卷——两人唇间炙热如焰,影子交缠那一刻,“唇渡”之力倒灌,沈墨喉间一阵剧痛,血色沙漏虚影炸裂,时间失控般颠倒回溯。

冥婚鬼影如焚纸般四散。

他们成功夺回了陆昭的主权。

但与此同时——

沈墨的声音在吻后几秒,彻底消失了。

他倒在陆昭怀里,手中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他们背后——一个隐藏的石棺之门正缓缓开启。

沈墨的呼吸在陆昭怀中急促却无声,像是被什么从体内生生夺走了声音。青铜罗盘上的指针仍在抖动,光晕在沈墨指尖微微跳动,像脉搏,又像挣扎的讯号。

石棺后浮现出一道幽蓝的火光,如同深渊开口——

他们站在棺门前,空气潮湿,仿佛有古老的血腥气缓缓渗出,随着罗盘指引,那口被尘封的吞噬之棺缓缓开启。

棺盖滑落,里面并不是尸体,而是一具失明的少年傀儡,眉眼间与陆昭有着惊人相似。

陆昭站在那具傀儡前,瞳孔紧缩,“……我记得这张脸。”

“这是你。”沈墨用沙哑的口型吐出这句话,虽然无声,但陆昭一瞬间明白了。

棺内封印的,是他最初的存在。

他曾经是“容器”——在那场冥婚后,魂魄一分为二,一半留在现实,一半作为锁印的一部分,被封入深渊之门的守棺中。

只有在他亲吻“命中之人”后,罗盘才会识别完整的他,并引发棺门开启。

而沈墨,成了那个触发仪式的人。

“你是我体内失落灵魂的钥匙。”陆昭喃喃,声音透着微颤。

但就在他们靠近的瞬间,棺内的傀儡忽然睁开双眼,瞳孔空洞,一只手抓住沈墨的手腕,将他拽入棺中!

“沈墨!”

陆昭紧随其后跳入——棺内是一处倒置的燃喉剧场,无声的红纱悬挂空中,四周悬浮着数十个沙漏,每一个都正在燃烧,灰白色骨粉缓缓下坠。

沈墨跌坐在其中一个燃喉沙漏前,脖颈处青筋暴起,胸腔起伏剧烈,像是在强忍喉管灼烧带来的痛楚。陆昭扑过来扶住他,却看到他喉间隐隐浮现一道**“声带烙谜”**的咒纹:

“无声者生,无静者死。”

此刻,他们面前浮现任务提示:

【燃喉沙漏规则】

·声带已烙谜者不可发声,开口即灼烧声带;

·唇渡者可共享其气息延命,但最多三次;

·每次吞咽骨灰可延缓焚烧30秒,但灼伤内脏;

·若沙漏倒置,立即焚身。

“唇渡三次?”陆昭喃喃。

他回头,沈墨正缓缓抬头,那双灰蓝色眼里,写满了疼痛与忍耐。他们无需多言,陆昭俯身吻上他的唇。

——第一渡。

时间被短暂冻住,火线倒灌入沈墨体内,咒纹暂时熄灭。他靠在陆昭怀中,嘴角浮起一丝近乎苦涩的笑。

陆昭低声:“别死。你死了,我也撑不住。”

他们眼前的沙漏数值还在倒数,倒计时如命脉般急促。下一阶段,他们必须找到“沙漏的逆纹”与“魂哑的解语者”,才能真正破解燃喉之局。

陆昭撑着沈墨的肩,将他扶靠在剧场后方那堵满是燃痕与灰影的墙边。沈墨喉间的咒纹尚未完全褪去,咳得轻微却清晰,像骨头在空气中颤着裂纹。

沙漏依旧在滴——骨灰落地无声,但每一粒都像在烧灼时间。

“我去找逆纹。”陆昭语气低沉,却透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坚定。

他手中青铜罗盘缓缓转动,发出微弱的震颤,每转一圈,指针都对准燃喉剧场某一个特定的角落,而每个角落,都有一具站立的雕像,头低至胸,双唇紧闭,像是永远沉默的哀悼者。

——声带烙谜的象征体,剧场的守语者。

陆昭靠近其中一具雕像,忽然,背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你动作太慢了,陆昭。”

他猛地回头,沈墨站在不远处,神色从容,嘴角还勾着一点带血的笑意。

“沈墨?!”

“不对……”真正的沈墨此刻还在剧场墙角,虚弱但未昏迷。

陆昭一瞬间明白:面前这个“沈墨”,是影语者。

“你以为三次唇渡就能救他?”影语者缓步靠近,身影拉长,阴影甚至与陆昭自身重合,“你以为这份感情,没有代价?”

“……你是幻象。”陆昭咬紧牙关,青铜罗盘在他掌中发出剧烈颤动。

“是,也不是。”影语者轻轻抬手,指向陆昭胸口,“你心里想救他,就必须完成第四次唇渡,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那是诱饵,是引爆焚身沙漏的‘引信’。”

“没错。”影语者微笑,“你们的感情太浓烈了,浓得快要失控了。所以这里的规则,才会挑你们。”

“选择:吻下去,把他彻底从灼烧中救出来;或者,继续燃烧,赌他能撑到下一次破局的机会。”

陆昭眸光颤了颤,喉头滚动。就在他要回答时,真正的沈墨忽然低声开口,哪怕微弱:

“别听他……”

陆昭倏地回头。那是他真正的沈墨,脸色惨白,但依旧撑起上身,用尽全力开口——

他没选择唇渡,而是想靠自己撑过去。

那一刻,陆昭突然笑了。他扭头看向影语者,冷声一笑:“他没说话之前我都差点信了你。”

青铜罗盘骤然发出刺耳鸣响,陆昭将其掷向影语者虚影,瞬间炸裂出一道光圈,照出地板上的“沙漏逆纹”:

一只噬火的蛇,咬着自己的尾巴。

生路,在断尾之处。

——

陆昭毫不犹豫,冲向那段逆纹,用指尖鲜血画出与罗盘逆时针同步的咒阵,触发真正的「唇渡解法」:

燃喉沙漏:第四解——共嗓唇音,破烙于吻

就在阵纹激活的瞬间,沈墨猛然咳出一口血,但随之而来的,是咒纹的全部解除。两人再次靠近,陆昭轻轻吻上他的唇——

但这一次,不是为了延命。

而是为了确认,他确实还在。

剧场的余晖早已熄灭,沙漏碎裂的声响仿佛还残留在耳膜深处。

陆昭跪坐在废墟中,指尖捧着那枚被沙粒裹挟、从燃喉沙漏深处滚出的骨灰指环。它通体冰冷,表面刻着淡不可察的水纹图腾,内圈却嵌着一枚奇异的墨玉,触碰的一刹那,陆昭指腹骤然泛起刺痛,像是血液被强行抽离——但却隐隐传来某种方向感,引导他们前往下一个未知之地。

沈墨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陆昭低头盯着指环的样子,像是陷入了什么思考中。他轻声唤:“阿昭。”

陆昭抬头,对上他的眼。

“你醒得太快。”他笑,却带着点不安,“这指环……指向的是下一个副本。”

沈墨撑起身子,还未开口,那枚墨玉忽然泛起水光,空气中浮现出一行模糊字迹:

「冥水书坊」:以血为墨,以忆为引。书不焚,魂不散。

随即,一道幽冷的水雾自指环中扩散开来,悄然浸入废墟四周的地缝,仿佛唤醒了什么沉睡的事物。紧接着,远处街角,一家原本空无一物的废弃旧屋浮现出微光——窗上贴着泛黄的对联:“纸书封骨,魂字留生。”

而门匾上,赫然写着三个字:

冥水坊。

沈墨感到心头一震,一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攫住他,甚至在脑海深处激起模糊画面——墨色的湖水、漂浮的纸人、还有一双从书页后凝望他的空洞眼眶。

陆昭转头看他,语气低缓:

“我不信命,但——如果这个地方要揭开你的过去,我会陪你走到底。”

——他们站起身,在夜色与水雾中走向那家被时间遗忘的书坊。

而屋檐下,一只被钉死的纸鸢忽然挣脱,逆着风,悄然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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