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序秋站在律所楼下时,雨已经下得很大。
他没带伞,黑色西装被雨滴洇出深色的痕迹。手机屏幕亮起,是宋幕云的消息:「在哪?」
「加班。」他简短回复,把手机塞回口袋。
三分钟前,他刚拒绝了助理要送伞的好意。现在他盯着雨幕,开始后悔这个决定——他的发情热有复发的迹象,后颈腺体隐隐发烫,S-711抑制剂的效果似乎正在消退。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台阶前。车窗降下,露出宋幕云被雨水打湿的侧脸。
“上车。”
白序秋站着没动:“你怎么来了?”
“顺路。”宋幕云转头看他,薄荷信息素从车内飘出来,“还是说白律师宁愿淋雨?”
雨滴顺着发梢滑进衣领,白序秋打了个寒颤,最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暖风开得很足,车载音响放着肖邦的夜曲。宋幕云伸手调低音量,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抑制剂带了么?”
“用完了。”白序秋偏头看窗外,“便利店买就行。”
车子猛地转弯,驶入一条陌生道路。白序秋皱眉:“这不是回家的方向。”
“去医院。”宋幕云语气不容反驳,“你脸色很差。”
白序秋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他的皮肤确实烫得厉害,视线也有些模糊。车内的薰衣草信息素越来越浓,和薄荷味纠缠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安抚感。
“不用去医院……”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回家打一针就好……”
宋幕云突然急刹车。白序秋向前栽去,被安全带勒住的同时,一只温热的手掌垫在了他额前。
“你发烧了。”Alpha的声音沉了下来。
白序秋抬眼,正对上宋幕云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眼睛此刻满是担忧,眉头紧锁的样子让他想起小时候——他们还在上幼儿园时,有一次他摔伤了膝盖,宋幕云也是这样的表情。
记忆的碎片一闪而过。白序秋别开脸:“只是发情热反复,死不了。”
宋幕云没说话,重新发动车子,却调头驶向了家的方向。
浴室里水汽氤氲。
白序秋泡在浴缸中,温热的水流缓解了肌肉的酸痛。宋幕云强行给他测了体温——38.5℃,然后不由分说把他塞进了浴缸。
“衣服在架子上。”磨砂玻璃门外,Alpha的声音有些模糊,“我去煮粥。”
白序秋慢吞吞地擦干身体,伸手去拿睡衣时愣住了。
这不是他的衣服。
浅灰色的棉质睡衣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明显是宋幕云的。他犹豫片刻,还是穿上了。过长的裤脚拖在地上,领口松松垮垮露出锁骨,整个人像是被Alpha的气息包裹住。
走出浴室时,宋幕云正站在厨房搅动砂锅。白序秋靠在门框上,突然注意到他左肩的衣料透出一小块血色。
“你受伤了?”
宋幕云头也不回:“小擦伤。”
白序秋走过去,一把扯开他的衣领。一道约五厘米长的伤口横贯左肩,血珠还在往外渗,正好擦过那颗痣。
“这叫小擦伤?”他声音拔高,“怎么弄的?”
“接你的时候车库有辆自行车倒了。”宋幕云轻描淡写,“挡了下,免得划到车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