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姐姐!”
温初瑶甫一下车,便瞧见等候多时的密友,眉眼弯弯地迎了上去。
“瑶儿!”
闻素枝亦是满面笑容,亲昵地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眼中满是惊艳,“这才多久不见,愈发亭亭玉立,美得跟画儿里走出的仙女似的!”
只见温初瑶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紫金琉璃襦裙,这唯有皇家方可享用的尊贵色泽,衬得她肤光若雪,雍容华贵,风华绝代。
发间所戴更是稀世珍宝,一顶紫玉碧玺鎏金发冠,精工细作,光华流转,举世无双。
饶是出身显贵的闻素枝,此刻也不由得暗暗赞叹。
“来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闻素枝嗔怪道,“突然圣旨驾临,可把我惊得不轻。”
“唉,说来话长,之后再慢慢与你细说。”温初瑶笑容微敛,并未细说缘由。
闻素枝颔首,视线自然移向她身后。
那男子身形挺拔,肩宽腰窄,气质清冷卓然,如松如竹。
他身上那件靛蓝色菖蒲银丝绣纹锦袍,虽纹样不同,却与温初瑶的紫金裙在用料与气韵上隐隐呼应。
无需介绍,闻素枝心中已了然——
这便是近来汴京城最引人瞩目的那位主角了。
这段时日汴京城最热闹的八卦,一定是昭云公主和两位世家公子之间的三两事。
“微臣大理寺少卿盛祈年,参见郡主殿下。”盛祈年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姿态恭谨有度。
“盛大人快快请起。”闻素枝含笑虚扶。
温初瑶眉眼带笑,亲昵地挽住盛祈年的手臂,语气带着几分宣示主权的娇俏,“素素姐姐,他是我的未婚夫。”
“好好好。”
闻素枝捂嘴轻笑,打趣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姐姐明白,定会按驸马爷的规格,好生款待我们盛大人。”
盛祈年耳根悄然染上一抹薄红,心跳如擂鼓,面上却竭力维持着沉稳,再次作揖,“郡主言重了,微臣惶恐。”
闻素枝了然一笑,不再逗他,热情地引着二人入府。
“整个西苑都给你们收拾妥当了,瑶儿你安心住下,缺什么只管开口。”
“床够大够软就行。”
温初瑶娇声抱怨,带着长途跋涉后的倦怠,“姐姐你是不知道,这一路官驿住得我腰酸背痛,骨头都要散架了。”
闻素枝忍俊不禁,安抚道,“官驿自是比不得家里。放心,我这就吩咐人多加几层鹅绒褥子,保准让你睡得舒坦。”
“还是姐姐最好!”
温初瑶立刻笑逐颜开,亲昵地蹭了蹭闻素枝的肩膀。
晚膳早已备好,郡马季鸣竹已在厅内恭候多时。
“微臣季鸣竹,参见公主殿下。”季鸣竹见公主入内,立刻恭敬行礼。
温初瑶含笑抬手,语气温和,“姐夫不必多礼,快请起。”
“殿下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微臣未能远迎,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季鸣竹言辞恭谨,恪守臣礼。
“姐夫客气了。”
温初瑶在主位落座,姿态优雅。
闻素枝深知温初瑶口味,席上不仅备了她素日喜爱的精致菜肴,更有湘阳本地的特色风味。
“尝尝这个。”
闻素枝亲自为温初瑶斟了一杯酒,“去年亲手酿的青梅酒,清甜爽口,你定会喜欢。”
温初瑶看着杯中澄澈的琥珀色液体,嗅着清甜的果香,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
这青梅酒果然不负所望,入口甘甜微酸,酒味温和不烈,极是清爽。
连日奔波劳顿终于得以安顿,又见到亲近的姐姐,温初瑶心情大好,不知不觉间,竟连饮了三杯。
盛祈年坐在她身侧,见状微微蹙眉,低声提醒道,“瑶瑶,慢些喝。”
说着,便夹了几筷她爱吃的菜放入她碗中,“先用些菜垫垫,仔细伤了脾胃。”
“知道啦。”
温初瑶乖巧应声,依言吃下他夹来的菜。
闻素枝将两人互动看在眼里,忍不住打趣,“啧啧,我们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昭云公主,如今可算是有人能管得住咯!”
温初瑶非但不恼,反而扬起骄矜的小脸,带着几分醉意和得意,侧头看向盛祈年,声音甜腻,“是这样的吗?阿洵?”
她说着,身子便软软地贴靠过去,亲昵依偎的姿态,让盛祈年瞬间心如鹿撞,唯恐她下一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更出格的举动。
他连忙伸手揽住她的肩,将她稍稍扶正,耳根红得滴血,声音带着窘迫的温柔哄道,“乖一点,坐好。”
然而劝诫终究没能敌过酒意。
一顿晚膳下来,盛祈年根本拦不住兴致高昂的小公主,那一壶青梅酒,被她喝了个底朝天。
宴罢,温初瑶已是醉眼迷离,双颊酡红,软软地倚在盛祈年身上,连路都走不稳了。
盛祈年轻叹一声,只得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
温初瑶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将滚烫的小脸埋在他颈窝。
盛祈年抱着她,向二位主人告罪,“公主不胜酒力,微臣先行告退,失礼之处,还请郡主、郡马见谅。”
“无妨无妨。”
闻素枝笑着摆摆手,“快带瑶儿去歇息吧,好生照顾着。”
府中管事立刻上前,笑容和煦地为盛祈年引路。
行至西苑最为宽敞雅致的主卧,管事指挥着侍女将早已备好的热水、醒酒汤等物一一送入。
更显眼的是,所有用品,皆是成双成对。
盛祈年将怀中已然昏昏欲睡的小公主轻柔地安置在宽大柔软的床榻上,为她掖好被角。
转身看到那些成对的物件,他略一迟疑,对管事道,“有劳管事,烦请将我的那份,送到隔壁的厢房即可。”
管事闻言,脸上笑意更深,躬身道,“驸马爷,这可万万使不得呀。”
“郡主特意吩咐了,您与公主殿下伉俪情深,情意正浓,自是要同住一屋。这西苑主卧,便是为二位预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