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高看来白芊红是否会回来还是件未知数，所以为了将功补过，他的视线不免要落在荀蓁身上。

无论秦王是有意还是无心，他身为人臣总要为君分忧。

首先就是要看看这位荀姑娘的容貌到底够不够为王妃嫔。

人若是太丑肯定是不行的。

赵高十分会为君着想，至于怎么看？

人在咸阳宫，他有千百种方法。

是夜，

赵高对秦王说了实情，旁敲侧击试探秦王要不要去看一看，却见秦王似笑非笑。

赵高知道秦王这是不太满意自己的自作主张，连忙请罪，不过他敢冒着风险做这事也是有原因的。

咸阳宫中佳丽无数，跟在秦王身边服侍的宫人们也是见多识广，有丽姬夫人珠玉在前，一般美人可是很难在她们获得高评价的，即使如此，服侍荀蓁的宫人依旧为其的容颜所震，可想而知这的确是一位绝代佳人。

赵高本就想将功补过，如今机会落在手中，自然要紧紧抓住。

听完赵高的陈述，嬴政知道他没猜错，同时他也是有些好奇，荀相的妹妹究竟有多好看，怎么他前世没听说过呢？

于是嬴政决定去看一看。

寝殿里，

荀蓁睡着了，不用说，嬴政也知道她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床上的人，嬴政知道赵高和宫人没有说谎，她的确很漂亮，即使没有脂粉，妆容的修饰。

她闭着眼，身上那股疏离与冷意褪却，配着宫人为她挑选的衣裳，倒是有了几分娇柔，虽然嬴政知道她和娇柔搭不上边。

确实是位绝代佳人，说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嬴政也算明白为什么荀家怎么舍得把女儿外出到鬼谷求学，这样的容貌，没有与之匹配的才能和心智只会成为他人的工具。

名声太过，德不配位，不是什么好事。

而荀蓁的做法更证明了她不是个蠢人，不想以色事人换取权力地位，藏起来是最安全的。

丽姬不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身为卫国公族，她能得到的知识已经不差，可就算如此，依旧没有意识到想要获得自己想要的爱情要舍弃掉什么。

荀家确实比公孙羽强一些，但是到底为人臣子，由此可见，荀家的做法没错，当初做出这个决定的，也是个理智之人，且是真心为了荀蓁着想。

有盖聂在前，嬴政倒也不觉得荀蓁不想掺和进权力漩涡里是愚蠢，即使她是个美人，有丰厚的资本，即使天下之人多向往富贵荣华。

嬴政欣赏了会美人春睡图，就离开了。

当然，他可以趁机为所欲为，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

也不能真得把人逼急了给他来玉石俱焚。

赵高询问荀蓁的易容是否趁她睡着给她复原。

嬴政对他说，既然卸下了，就不必再伪装了。

同理，人都但他手里了，放是不可能放的。

嬴政可没忘记上一世荀卿给他添得一些小麻烦。

动不了荀卿这个老家伙，还动不了他的女儿？

魏僚不是都说了吗？

他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

不吃人的君王还是君王吗？

赵高点头应是。

赵大人决定贯彻落实秦王的指示，至于荀蓁的意愿？

他并不认为自己在干坏事，从他的立场上看，他还觉得自己帮了荀蓁呢！

当秦王的夫人多好呀！荣华富贵，权势地位都有，还能生孩子，说不定将来就是大秦的太后。

所以赵高认为荀蓁十分愚蠢。

……

……

次日，荀蓁醒来，她意识到昨日的睡着不正常，而当她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后，那股异常感更甚。

不对，宫人的目光不对。

荀蓁忽然意识到什么，手放到自己的脸上面，触手是肌肤的温热感，这不是面具！

荀蓁没有再去照镜子，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被派来服侍她的宫人们也没提起照镜子这回事，几天的相处她们发现这位贵人并没有照镜子的习惯和喜好。

她们不能理解，在宫人看来，拥有这般才貌，为何要遮掩呢？

贵人又不是寻常人家，家中自有父兄，若是再为王妃嫔，更是尊贵至极。

但很遗憾，荀蓁并不这么想。

至于原因……

她觉得自己并不擅长伺候人，所以她也不想做这份工。

算了，还是想想怎么跑路吧！

……

……

咸阳宫，

嬴政看着面前的盖聂，不用猜也知道他接下来想说荀蓁的事。

李斯都听说的传闻，盖聂自然也不例外。

在得知传闻中的荀氏女很有可能是师妹后，盖聂头都大了。

比起秦王真得想要师妹做妃嫔，盖聂更希望他只是单纯拿这件事惩戒她一番给她个教训。

“王上，您是怎么想的？”

盖聂还是问出了口。

嬴政微微挑眉，他还以为盖聂一开口是向他求情，“如果寡人确实想纳她呢？”

如果？

盖聂心里有了数，“就算是真的，臣也想劝一劝您。”

“你居然也会徇私？”

盖聂会吗？

对于这件事嬴政心中一清二楚，“看来你们师兄妹感情不错。”

就是不知道他和这个师妹的感情与荆轲比如何。

盖聂点头，没有反驳，他对秦王说，“臣看着她长大的，一起同窗求学，她的性子我清楚，她并不适合为君王妃嫔。

若您实在生气，就是狠狠惩戒她一番也无妨。”

“可在寡人看来，没有别的方法比这个更能让她长教训。”

盖聂想，确实，但这个教训长了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