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启明听说薛蟠又闯祸打了永宁长公主的儿子,立刻亲自带着贾宝玉前去赔礼,谢鹤鸣也要跟着一块过来,想着他好歹是永宁长公主的外甥,便也一块带来了,
一路上崔启明还气的数落:“我早说过那薛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就是你们贾府做保,硬是把他保了下来,如今还不知悔改,迟早闯出弥天大祸!”
贾宝玉沉默着任由他数落,等到崔启明说完,贾宝玉才道:“师父,我想去江南。”
崔启明看了他许久,沉沉叹了口气,也明白贾宝玉若不想办法脱离贾府,迟早被贾府那些人给连累死。
“家有至宝,却不懂珍惜!”
永宁驸马与崔启明算起来也是师兄弟,又有谢鹤鸣作陪,终归不能不给他们脸面,看到贾宝玉虽然仍旧冷淡,到底也没迁怒他,毕竟这件事跟贾宝玉又没关系。
听闻贾宝玉登门除了谢罪还要救人,永宁长公主和驸马都有些不信,只觉得崔启明为了自家徒弟拿他儿子不当回事。
还是崔启明和谢鹤鸣一起解释了半天,又拿福寿丹说事,夫妻二人才半信半疑的让贾宝玉进去看看,但也没把他当回事。
下人领着贾宝玉跟谢鹤鸣到詹匀的房里,黛玉猜的果然没错,詹匀受伤并不严重,薛蟠下手虽然没轻重,但他那日是跟冯紫英等人在一块,这些哪个不是人精,他们可能受了贤忠亲王授意,撺掇着薛蟠打了人,让贾府跟永宁长公主府闹翻。
可心里也明白,倘若真把长公主的儿子打出好歹,便是甄太妃也保不住他们,所以从中拦着,没敢让薛蟠下死手。
詹匀正趴在床上,听下人说是贾府的人来赔罪,立刻气的命人赶紧把贾宝玉打出去:“以后不许贾府的人再来!”
谢鹤鸣连忙拦住:“表哥,手下留情!”
说着赶紧跑上前,狗腿的给詹匀倒茶捏肩:“表哥,宝玉是我的至交好友,他跟那薛大傻子不是一伙的,您看我的面子,别为难他了!”
好说歹说,幸好詹匀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虽然还有些生气,但到底没再赶贾宝玉出去。
贾宝玉掀开伤口看了看,都是些皮外伤,看着有些严重,不过养一阵子就没问题了,倒是把脉时发觉了些问题。
贾宝玉面色一变,出去见了永宁长公主夫妇:“二爷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太医开的药可继续敷着,只是……我观其脉象,竟像是中毒已久,此毒十分罕见,是西洋那边热带雨林里的一种毒虫。”
永宁长公主瞪大双目,震惊的和驸马对视了一眼,态度还当贾宝玉就是过来糊弄一下,没想到竟是有真本事的。
永宁长公主也顾不上什么恩怨了,霎时便将贾宝玉当成贵客,赶紧让人给他奉茶:“匀儿是在我肚子里中毒的,当年是有人想下毒害我,可那时我正怀着允儿,没想到毒竟被这孩子吸了去。”
事关皇家脸面,永宁长公主并没有将事情说的太详细:“这么多年不管是太医还是民间大夫都来看过,却连是什么毒都弄不明白,只能用解毒丸暂时压制,你还是头一个知道他中了什么毒的。”
永宁驸马也急着问:“这毒可能解?”
贾宝玉点头:“可以。”
两人瞬间双目发亮,看贾宝玉的眼神犹如看天神下凡:“你若当真能解了匀儿的毒,日后便是我公主府的恩人。”
贾宝玉连忙摆手:“当不得如此言重,这毒并不难解,只是因为罕见,大家不知道罢了。”
当日,贾宝玉便留在了长公主府,崔启明眼见事情解决了,便先回去了。
一连三日,詹匀中了十几年的毒便彻底被解了,这毒折磨了他多年,让他寝食难安,现在一下就轻松了,詹匀因此也对贾宝玉十分感激。
两人相处了几天,詹匀倒发现贾宝玉跟贾府还有王家那些人完全不同,二人性情相投,几天下来反而成了朋友,为此詹匀还颇为替贾宝玉不平:“你生在贾府,确实可惜了!”
詹匀说这话倒不是因为记恨薛蟠打了自己,而是贾府的态度才是最可笑的。
自挨打已经好几天了,除了贾母打发人送了些礼来赔罪后,贾府竟没有一个主子来过,他们自恃与永宁长公主同辈,詹匀不过是个小辈,低不下头来赔罪。